陈少艺观察:佐赫兰·马姆达尼当选纽约市长可能产生的灾难性后果


2025年11月11日 12:50     美中时报    陈少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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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年11月4日晚,纽约市的选举结果如同一次政治地震,佐赫兰·马姆达尼以其非传统的身份和激进的政纲,当选美国最大城市的市长。这位出生于非洲乌干达直至2018年才归化为美国公民的34岁当选人,集激进的什叶派穆斯林和公开的民主社会主义者等多重标签于一身,不仅打破了纽约市长历来由白人或主流政治精英担任的传统,更以其鲜明的极左立场,预示着这个全球金融中心的政治航向将发生深刻且具争议性的转变。




       本文旨在深入分析马姆达尼的胜选原因,探究其非主流背景和激进主张如何赢得选民支持,并重点就其执政后可能对纽约市财政、社会结构和联邦关系产生的灾难性后果进行前瞻性评论,包括联邦政府拨款的风险、大规模富人与企业的撤离,以及由此引发的城市衰退危机。


       一、选举结果剖析


       马姆达尼的胜选绝非偶然,它是美国和纽约市特定社会经济矛盾、政治光谱变化以及新世代选民崛起的综合产物。其胜选可从以下几个维度进行分析:


       (一)激进政纲与底层民众的共鸣


       马姆达尼的核心政纲带有浓厚的民主社会主义色彩,如:大幅提升最低工资、对富人和大企业征收累进税、大规模公共投资、免费交通、冻结租金、设立市营杂货店(类似早期中国政府设立的供销社)、扩大公共医疗和教育资助等。在疫情后的纽约,贫富差距加剧,高昂的生活成本和住房压力让大量中低收入群体、少数族裔和租客承受巨大压力。


       马姆达尼的政纲为这部分“被遗忘”的群体提供了直接且激进的解决方案。他的承诺直指资本主义体系下的不平等,提供了清晰的“敌人”——富豪和华尔街,以及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更公平的资源分配。这种“阶级战争”式的叙事,在经济困顿的背景下,具有强大的动员力和情感号召力。


       (二)新身份政治与城市人口结构的变迁


       马姆达尼的身份标签——什叶派穆斯林、非洲裔、南亚裔背景、新移民、90年代出生——完美契合了纽约市日益多元化的人口结构。纽约市拥有庞大的移民和少数族裔社群,他们往往在政治上处于边缘地位。


       1. 穆斯林与移民群体的崛起


       作为首位穆斯林市长,他动员了日益增长的穆斯林和南亚裔(尤其是在皇后区)选民,赋予他们政治上的归属感和力量。


       2. 青年选民的动员


       34岁的年龄和文理学院(类似中国的高职高专院校)的背景,让他更贴近年轻一代和进步派知识分子。这部分选民对社会公平等议题有更高的关注度,对传统建制派持强烈的批判态度。


       3. 反建制情绪的胜利


       他的“政治素人”形象(从未管理一个超过5个人的团队,几乎无任何管理经验)反而成为优势。在选民普遍对传统政客腐败、低效感到厌倦的时代,马姆达尼被视为一股清流,代表着真正的变革,而非建制派的延续。


       (三)民主社会主义者基层组织与进步力量的强力支持


       马姆达尼的竞选成功,离不开“美国民主社会主义者”(DSA)等基层组织的强力支持和动员。这些组织擅长利用社交媒体、草根动员、上门拜访(据公开报道数据,民主社会主义志愿者动员了9.8万人敲开了纽约超过70万户居民的家门)等方式,在地方选举中精准锁定并动员进步派选民。


       尽管纽约市整体仍偏向自由派,但DSA等进步力量在部分选区(如皇后区、布鲁克林部分区域)已形成强大的票仓和政治影响力。马姆达尼的胜选,是DSA等组织长期耕耘和战略布局的成果,也是马姆达尼利用民主党的竞选机器(借壳上市)去参选的结果,标志着激进左翼思潮从边缘走向主流政治舞台。


       二、激进执政的潜在灾难性后果


       马姆达尼的激进政纲在赢得选举的同时,也蕴藏着对纽约市经济和财政稳定构成系统性风险的巨大隐患。其潜在的灾难性后果可能从经济、财政、联邦关系和公共安全四个层面爆发。


       (一)富人与企业的“大逃亡”


       马姆达尼的核心政策是大幅增税,以资助其大规模的社会福利项目(如全民医疗、免费教育、公共住房等)。他主张对富裕阶层(百万富翁和亿万富翁)以及大型企业征收惩罚性的累进税。纽约市的财政高度依赖高净值人群的个人所得税和企业税。据统计,极少数富裕纳税人贡献了全市大部分的税收收入。在经济全球化和远程工作普及的背景下,高税收政策将直接导致“富人与企业的集体外迁”。


       1. 富人外迁(Tax Migration)


       面对纽约市和纽约州更高的累进税率,大量富有的个人会选择搬迁到佛罗里达、德克萨斯等无州或低州税的州份。这种搬迁一旦形成趋势,将导致纽约市税基(Tax Base)的迅速萎缩,税收收入急剧下降。


       2. 企业撤离与就业流失


       华尔街的金融机构、大型科技公司和总部企业是纽约的经济命脉。激进的累进企业税和强硬的劳工政策(如更高的最低工资和冻结租金)将大幅增加其运营成本。这些企业会考虑将总部和高薪工作岗位转移到税收和监管更为宽松的城市(如迈阿密、奥斯汀)。


       3. 负面连锁反应


       富人和企业的撤离将导致高端房产市场崩溃、相关服务行业(律师、会计、奢侈品、高端餐饮)衰退、失业率飙升,形成“税收减少—服务削减—城市环境恶化—更多人撤离”的恶性循环,重现上世纪七十年代纽约市的财政危机。


       (二)福利支出的失控与城市破产风险


       马姆达尼的大部分福利承诺,如免费地铁交通、全民医疗、普遍学前教育、大规模公共住房等,都需要数以百亿计的财政支出。他的增税方案能否弥补如此庞大的支出,在经济学界普遍存疑。


       1. 预算失衡


       即使增税措施能顺利推行,富人外迁带来的税基萎缩,将使得实际税收收入远低于预期。而福利开支的刚性特点,一旦启动便难以缩减。这将使纽约市迅速面临巨大的结构性预算赤字。


       2. 债券评级与融资成本


       持续的预算赤字和经济衰退的风险,将导致三大信用评级机构下调纽约市的市政债券评级。评级下降将使纽约市的借贷成本大幅增加,挤占本就紧张的财政资源,并削弱政府对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的投资能力。


       3. 城市服务质量下降


       财政困境最终将冲击警务、环卫、交通维修等城市基本公共服务。犯罪率可能再次攀升,街道卫生状况恶化,基础设施老化,直接影响普通市民的生活质量和城市吸引力。


       (三)联邦政府拨款的停止或削减


       马姆达尼的激进社会主义立场和对联邦政府的批评态度,将使纽约市与联邦政府的关系陷入空前的紧张。


       1. 政治上的对立


       马姆达尼被川普总统视为“不切实际的共产主义者”,联邦政府可能会停止或大幅削减对纽约市的交通、住房、医疗和教育等关键项目的联邦拨款。


       2. 针对性的政策审查


       联邦司法部和财政部可能对纽约市的大型项目和资金使用进行严格审查,拖延或阻止资金到位。


       3. 移民与边境问题


       作为一个社会主义者兼极左派代表,马姆达尼对移民和边境政策的立场可能与联邦政府产生巨大冲突,这可能进一步成为削减拨款的理由。联邦拨款的停止,特别是针对MTA(都会运输署)和公共住房的资金,将是压垮纽约市财政的最后一根稻草。


       (四)削减警费与司法改革可能产生公共安全危机的恶果


       作为民主社会主义者的代表,马姆达尼的竞选纲领通常包含对现有刑事司法体系的激进改革,其中包括:“削减和重新分配”警察局(NYPD)的预算、主张非监禁化处理轻罪、扩大对刑事定罪的豁免权,并实施更宽松的保释法。 这些政策虽然旨在解决系统性种族不平等和过度监禁问题,但却可能对纽约市的公共安全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1. 警力削减导致治安崩溃的风险


       首先,快速犯罪率回升: NYPD是全美最大的警务部门。大幅削减警察人员和经费,将直接导致警察巡逻覆盖率下降、响应时间延长以及打击犯罪的威慑力减弱。这极有可能在短期内导致谋杀、抢劫、入室盗窃等严重暴力犯罪和财产犯罪率的快速且大幅回升,吞噬纽约市在过去几十年中建立起来的治安成果。


       其次,警务士气低落与人才流失: 预算和人员的削减,伴随着进步派对警察的持续高压批判,将严重打击警察队伍的士气,加速资深警员的退休和人才流失,使得留下的警力队伍经验不足,执法能力下降。


       2.“免关押”政策引发的社会恐慌


       首先,累犯与犯罪循环: 对轻罪罪犯和部分重罪嫌犯实施免关押(或极低保释金)的司法政策,将导致被捕者迅速返回社区。对于那些依赖犯罪为生或具有成瘾问题的累犯而言,这种“旋转门”式的司法程序无法提供有效的惩罚和干预,犯罪行为的循环将加剧。


       其次,街头秩序恶化: 针对公共扰乱行为(如地铁逃票、街头吸毒、滋事等)的宽松处理,将导致街头和公共交通的秩序显著恶化,市民将感受到城市环境的失控和不安全感的飙升,影响日常通勤和生活质量。


       3. 对经济和人才吸引力的双重打击


       首先,商业环境恶化: 治安恶化将直接影响中小型企业的运营安全,增加其保险和安保成本。对于游客而言,不安全的城市形象会直接削减旅游收入。


       其次,富人与中产阶级的逃离加速: 犯罪率的飙升是对中产阶级和富裕家庭最直接的威胁。即使他们可以负担高昂的私人安保,居住在一个高犯罪率、低公共安全保障的城市,也将成为他们加速搬离纽约的最强驱动力之一,进一步加剧税基流失和城市衰退的风险。


       总结与展望


       佐赫兰·马姆达尼的当选,是纽约这座城市在身份政治、阶级矛盾和后疫情时代社会思潮交织下的必然产物。它代表着一种渴望彻底变革的强大民意,也是美国政治两极分化、激进化趋势在地方层面的生动体现。


       然而,政治上的胜利并不等同于行政上的成功。马姆达尼所推行的激进左翼经济政策,在纽约这样高度依赖金融资本和高净值人群的全球性城市,其风险是系统性且致命的。富人与企业的撤离、联邦拨款的停止和福利承诺导致的财政悬崖,有可能在数年内将纽约市推向一个危险的境地,重现上世纪70年代的衰败甚至面临破产的窘境。此外,马姆达尼作为激进穆斯林背景的市长,长期以来公开鼓吹支持巴勒斯坦的言论,以及反犹主义立场。市长公开持有强烈支持巴勒斯坦的立场,无疑助长了纽约市中已经存在的反犹主义情绪和仇恨犯罪的风险,甚至演变成暴力冲突或威胁到市民安全。


       总之,马姆达尼的执政将是对民主社会主义理念在全球金融中心的一次残酷而真实的检验。最终,他要么成功地证明激进的再分配模式可以持续,开创一个“更公平”的纽约;要么他将成为那个因为将意识形态置于经济现实之上,而导致城市财政崩溃、社会混乱的历史罪人。纽约,这座世界的十字路口,正面临着一场决定其未来命运的重大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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