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特朗普到拜登:美台关系全面升级


2025年01月19日 07:58     美中时报    文澜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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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登政府上任以来就表明了与台湾进一步深化关系的态度。2021年1月,拜登成为1978年以来首位在就职典礼上接待台湾特使的美国总统,3月,美国在台协会与台湾驻美代表处在华盛顿就“设立海警工作组”签署备忘录,以增进美台海警之间的合作。4月,他的政府宣布将放宽数十年来对美国与台湾政府进行官方接触的限制。4月中旬,拜登总统还特别派出了一个非正式的跨党派代表团前往台湾访问。一位白宫官员当时称,这是拜登总统致力于台湾及其民主的“个人信号”。中国宣称台湾是其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台湾和平统一:美中关系的基石


       基辛格博士曾说,美中关系受到美台关系的制约。早在1972年与1978年两国先后签订的两个联合公报中,中方提出的三个条件:与台湾断交、从台湾撤军、终止《美台共同防御条约》,美方全部答应。但涉及到台湾问题,双方一直没有达成共识。“统一台湾”被中国政府视为自己的内政,至于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别国无权干涉;美国并不反对中国统一台湾,但必须以“和平”的方式,这是美中建交的先决条件。


       1978年12月13日,双方代表谈判到最后阶段,“中国真正的领导人”、国务院副总理邓小平“接受了“要遵守以和平方式解决台湾问题的要求”。(《卡特自传》。于是,两天后,即12月15日(华盛顿时间),中美双方同时发表了《中美建交公报》。


       卡特总统在当天晚上关于美中建交的电视讲话中说,“……这些结果证明,我国稳定,坚决及两党一致的努力,旨在建立这样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和平是所有国家的目标和责任”。“美中关系正常化,除了促进和平之外别无其他目的”。


       1979年1月1日,中美建交当天,中国发表《告台湾同胞书》。这是中国1949两岸对峙以后第四次公开发表有关台湾政策的文告。同时,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部长徐向前发表了关于停止自1958年以来对大金门岛、小金门岛、大担岛、二担岛等岛屿所进行的炮击的声明。这次告台湾同胞书,具有里程碑的历史意义,它结束了30年两岸军事对峙的局面,提出了开放“两岸三通”、扩大两岸交流等新的对台方针。


       作为《告台湾同胞书》(1979)的续篇,1981年9月30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叶剑英向新华社记者发表谈话,就实现和平统一台湾提出九条方针:


       (一)为了尽早结束中华民族陷于分裂的不幸局面,建议举行国共两党对等谈判,实行第三次合作,共同完成祖国统一大业。双方可先派人接触,充分交换意见。


       (二)建议双方共同为通邮、通商、通航、探亲、旅游以及开展学术、文化、体育交流提供方便,达成有关协议。


       (三)国家实现统一后,台湾可作为特别行政区,享有高度的自治权,并可保留军队。中央政府不干预台湾地方事务。


       (四)台湾现行社会、经济制度不变,生活方式不变,同外国的经济、文化关系不变。私人财产、房屋、土地、企业所有权、合法继承权和外国投资不受侵犯。


       (五)台湾当局和各界代表人士,可担任全国性政治机构的领导职务,参与国家管理。


       (六)台湾地方财政遇有困难时,可由中央政府酌情补助。


       (七)台湾各族人民、各界人士愿回祖国大陆定居者,保证妥善安排,不受歧视,来去自由。


       (八)欢迎台湾工商界人士回祖国大陆投资,兴办各种经济事业,保证其合法权益和利润。


       (九)统一祖国,人人有责。热诚欢迎台湾各族人民、各界人士、民众团体通过各种渠道、采取各种方式提供建议、共商国是。


       “叶九条”发表后在海内外产生了剧烈反响。当时,中国外交部副部长章文晋在美国国务院会见副国务卿威廉·克拉克说:叶剑英提出的九条是中国的长期政策,不会改变。


       1982年8月17日,以解决台湾问题为主旨的《中美八一七公报》发表。公报重申了《告台湾同胞书》和“叶九条”的基本精神,“和平统一”台湾的表述被载入公报。对此,美国表示“理解并欣赏”。以此为前提,美国承诺准备逐步减少“对台湾的武器出售”,并经过一段时间直至最后的解决。在公报中,美国重申,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并承认中国的立场,即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


       《中美八一七公报》是中美关系正常化一个重要的里程碑,与《上海公报》《中美建交公报》合称“中美三个联合公报”,成为两国交流与合作的政治基础。


       毫无疑问,台湾未来的决定要素已超越台湾本身。麦克阿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断言,台湾的最终命运将取决于美国。李慎之、资中筠认为,“台湾的前途除了取决于台湾本身之外,主要取决于中国和美国的政策。”开启中美关系大门的先行者、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好朋友基辛格体会尤为深刻:“中国对台政策受到的一大制约,即中国与美国的关系。”其中,台湾统一的方式是横亘在中美关系前进道路上的一大障碍。


       早在1971年7月,基辛格作为尼克松总统的特使,秘密访问中国时对周恩来总理强调,美国希望台湾问题“和平解决”。同年10月,第二次访问中国与周恩来会谈两国将要发表的《上海公报》时,基辛格要求中方承诺“和平解决”台湾问题。1972年2月,尼克松访华与《上海公报》发表,美方重申台湾问题应该由中国人自己“和平解决”。1974年11月基辛格受福特总统指派,再次访华就美中建交问题与邓小平谈判,再次要求中方公开声明以“和平方式“统一台湾。1975年12月福特总统访问北京,向中国领导人强调:“任何最终导致建交的变化,都必须基于台湾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的问题要和平解决这一点上。”1977年8月,卡特政府国务卿万斯到北京与中国外交部长黄华继续举行关于美中关系正常化谈判,同样要求“中国人自己“和平解决”台湾问题”。但中国外长表明,中国不可能放弃使用武力解决台湾问题,如果卡特总统坚持这种立场,中美关系正常化只好推迟。1978年12月,《中美建交公报》发表不久,卡特总统在25日的电视讲话中表示,美国继续关心台湾问题的解决,希望中国人能“和平解决”这一问题。


       尽管中美联合发表了《中美八一七公报》,但是,双方存在不同的理解与解释。邓小平在公报发表前夕会见美国驻华大使恒安石时说:


       统一问题完全是中国的内政, 中国在公报中重申了争取和平解决台湾问题的政策,这绝不意味着中国向美国或任何人作出什么承诺,当然也不允许曲解为美国停止售台武器要以台湾问题的和平解决为前提,希望双方不要在这个问题上有任何误解。


       事实上,美国理解的“停止售台武器”正是要以“台湾问题的和平解决”为前提。公告发表当天,里根发表声明:“公报中所阐明的政策同《与台湾关系法》是完全一致的,军售将根据《与台湾关系法》予以继续,并且完全指望, 中国政府对解决台湾问题的立场将继续是和平的”,“台湾问题的任何解决都应该是和平的,我们对此有着持久的关注”。


       里根在公报谈判期间致信邓小平:


       我们的立场已在正常化过程中,提出了美国长期关注着台湾问题的和平解决。


       同日,里根致信赵紫阳总理:


       我们双方的分歧在于美国人民同住在台湾的中国人民的长期友谊,我们欢迎和支持台湾和平解决,我们期望在朝着和平解决的发展过程中,台湾将自然地减少对武器的需求。(《美台关系四十年》)


       公报签署当天,里根发给国务卿舒尔茨和防长温伯格一份备忘录,强调美国同意减少对台军售的意愿,是以中国持续其和平解决两岸分歧的承诺为先决条件:


       各位都知道,我已同意发表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联合公报;我们在公报里表达了美国对继续军售台湾事宜的政策。


       导致签署此一公告的会谈,有一个前提,即美、中双方清楚第理解到,任何减少对台军售要以台湾海峡和平,及中国维持其寻求和平解决台湾问题之基本政策为前提。


       简单地说,美国愿意减少对台军售,有一个绝对条件,就是中国维系承诺和平解决台湾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的歧异。大家应该清楚理解到,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是美国外交政策的永久戒律。


       此外,供给台湾的武器之质与量,完全要视中华人民共和国构成的威胁而定,就质与量而言,台湾相对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防卫能力,必须予以维持。(谢国明等著《中美关系50年:1969-2019)


       中美友好的大门开启50年来,从尼克松、福特、到卡特和里根,包括后任历届总统至今,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和平解决”台湾问题的理念,一直深深地根植于美国文化传统与价值观之中,是美国人认定并信奉的文明世界的行为规则,也是一直以来美国两党对华政策的核心立场和深情期待。关于这一点,美国两任总统国务卿、国际问题专家,基辛格在他2001年出版的《基辛格美国的全球战略》一书中讲得十分明确,并对中国领导人提出忠告:


       虽然中国不承认美国有权干涉台湾的未来,它应当认真对待历届美国总统申明美国对和平解决台湾问题的关切的严肃立场。他们这样做不仅表达了个人的意愿,更反映了美国公众舆论的看法。无论中国人对美国这类声明的法律地位持何看法,北京必须小心避免由于判断错误逐渐走向与美国的对抗。


       基辛格不幸言中。近年来,美中关系从友好合作走向全面对抗。而台湾首当其冲。两岸的经济文化交流与合作基本停滞,新的军事对峙局面日趋严重。


       “军队是要准备打仗的”


       中国政府反复强调:“和平统一”台湾,但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事实上,近年来中国一直为武力统一台湾积极准备。据澳大利亚政府2023年4月公布的“国防战略报告”(Defence Strategic Review),中国正在进行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最大规模的军事建设。


      2017年10月,习近平在中共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军队是要准备打仗的,一切工作都必须坚持战斗力标准,向能打仗、打胜仗聚焦。扎实做好各战略方向军事斗争准备,统筹推进传统安全领域和新型安全领域军事斗争准备,发展新型作战力量和保障力量,开展实战化军事训练,加强军事力量运用,加快军事智能化发展,提高基于网络信息体系的联合作战能力、全域作战能力,有效塑造态势、管控危机、遏制战争、打赢战争。2024年6月,习近平在延安中央军委政治工作会议上要求:“增强政治判断力、政治领悟力、政治执行力,提高抓备战打仗能力,把党的领导贯穿到备战打仗各领域和全过程。”


     为武力统一台湾,中国国防预算连年呈个位数增长。根据中国财政部所提出的2024年中央和地方预算草案报告,今年的国防支出预算达16,655.4亿元人民币(2,332亿美元),增长7.2%,增幅与去年持平,但高于5%的经济年增目标,西方舆论认为,中国已经制定了武统台湾的日程表。国务院总理李强在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中要求“全面加强练兵备战,统筹推进军事斗争准备,抓好实战化军事训练,坚定捍卫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


     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局长威廉·伯恩斯(WilliamBurns)表示,美国在与中国的竞争上有许多挑战必须面对,在东亚地区,习近平已经下定决心要控制台湾,尽管这不代表他明天、下月或明年就会采取行动,但美国必须认真看待习近平的野心。(美国之音:《中情局长:习近平决心要在政治生涯中控制台湾,必须认真看待其野心》)


       “所有迹象表明,人民解放军正在实现习近平主席的指示,也就是在2027年前做好入侵台湾的准备,”美国印太司令部司令、海军上将约翰·阿奎利诺(JohnAquilino)在2024年3月20日国会听证会书面证词中说,“此外,解放军的行动也表明,如果有指示,他们有能力遵守习近平希望的时间表,以武力统一台湾。”(美国之音:《美军印太司令:习近平仍目标2027年前具备武力侵台能力》)


       五角大楼报告表示,中国正在继续建设战略核武库,截至2023年5月,中国极有可能已经积累了500枚核弹头,比2022年的估计增加了约100枚。据公开估计,到2035年,中国部署的核武器数量将与美俄不相上下。中国核建设最引人注目的证据是在中国北方沙漠中挖掘的三个导弹发射井群,“至少安装了一些”洲际弹道导弹。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SIPRI)也有类似的评估。该研究所2024年6月16日发布的最新核武角色年度报告显示,北京正在扩大其核武库并推动现代化。报告估计,中国解放军的核弹头数量已从去年1月的410枚,增加至今年1月的500枚。尽管中国的核武库仍远小于美国(5044枚)与俄罗斯(5580枚),但报告推测,中国首度将核弹头纳入经常性战备,在和平时期部署少量的核弹头在洲际弹道导弹上,以便随时发射,数量推估有24枚。此外,报告也评估中国未来10年的洲际弹道导弹总数可能大幅增加,甚至超越美国和俄罗斯。中国当前预估有238枚洲际弹道导弹,美国有800枚,俄罗斯有1244枚。(美国之音:《中国核武库扩大,全球核竞赛难以避免?》)


       2024年9月25日8时44分,中国人民解放军火箭军向太平洋相关公海海域,成功发射1发携载训练模拟弹头的洲际弹道导弹,准确落入预定海域。这是中国时隔44年再次向海上发射洲际弹道导弹。


       与此同时,中国海军力量快速发展,海军舰船总吨位已经超过美国,成为全球第一。根据五角大楼2023年10月发布的一份报告,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拥有370多艘作战舰艇,而美国海军只有292艘。预计到2025年,中国海军将拥有395艘舰艇,到2030年将拥有435艘。(美国之音:《随着中国新舰不断下水,美海军转向韩日造船业以期重振美国造船厂》)其中,中国第三艘航母福建舰目前正在开展系泊试验。一艘中国核动力攻击潜艇用泵喷推进系统取代了螺旋桨推,这是美国最新型潜艇上使用的降噪技术首次出现在中国潜艇上。2024年12月27日,中国自主研制建造的首艘076型两栖攻击舰——四川舰在上海下水,“人民海军逐梦深蓝再添利器”(央视新闻)。此外,中国已在南中国海和中国沿海打造被称为“水下长城”的水下感测器网路,还派出更多巡逻机和直升机从海上浮标收集声纳信息,从而更好地发现敌方潜艇。除了降噪技术的改进,中国潜艇的一些隐身设计正在步入世界领先地位。(美国之音:《中国潜艇飞速发展美国潜艇到底还有多少优势?》)阿奎利诺将军表示,自2020年以来,中国人民解放军增加了400多架战斗机和20艘主要战舰,与此同时,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的数量增加了一倍。据美国陆军题为《了解中国人民解放军火箭军》的研究报告,中国拥有2000多枚常规武装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以及足够的反舰导弹,可以攻击南中国海的每艘美国水面战舰,并拥有足够的火力来战胜每艘美国水面舰艇。(美国之音:《美国首次在印太部署中程导弹,军力提升的又一里程碑》)


       根据五角大楼2023年关于中国军事力量的报告,中国迅速的军事现代化努力使其拥有3150多架飞机,其中约2400架是作战机,包括战斗机、战略战术轰炸机和攻击机。


       美国众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麦克·罗杰斯说,中国大规模的军事建设确实令人关切,但最令人关切的是习近平近年来采取的愈来愈多的挑衅行动,例如通过新的防御协议和在外国建立军事基地来扩大中国的边界,通过鲁莽的船只和飞机拦截来威胁我们在该地区的盟友,并试图以军事演习、几乎每天侵扰台湾空域,以及对台湾岛进行模拟入侵行动来胁迫台湾。五角大楼报告指出,自2021年秋季以来,美国录得中国军队在亚太地区拦截美国飞机180多次。(纽约时报中文网《五角大楼:中国加快核武库扩张,军方“高风险”行动增多》)美国智库“外交关系协会”(CFR)2024年1月4日公布报告,将中国对台湾施压引发台海危机、影响美国及区域其他国家,连续第4年列为第一级风险。台海上空战争乌云翻滚,似有一触即发之势。


       保卫台湾是美国重要国家安全利益


       台海局势的变化引起美国的高度关切。“中国对台湾日益胁迫和侵略的行为与和平解决台湾未来的期望背道而驰”。《2022美国国防授权法》指出,“根据《台湾关系法》的规定,美国与中国建立外交关系的决定是基于这样一种期望,即台湾的未来将以和平手段决定,以及任何以和平手段以外的方式决定台湾未来的努力,包括抵制和禁运是美国严重关切的问题”。美国太平洋司令部司令菲利普·戴维森认为,中国加紧取代美国在亚洲的军事力量,中国大陆会在6年内解决台湾问题,并在2050年取代美国在世界上的领导地位。(环球时报评论:《"中国或在6年内出手收复台湾"》)在美国看来,台海局势的军事化是对以美国为领导的民主世界的重大挑战。


       美国与台湾的关系有着深远的历史渊源。二战结束后,中国国共两党爆发了国内战争。失败后,国民党退守台湾。此时,杜鲁门政府对台湾实行“撒手政策”,公开宣称:“台湾是国民党政府自己的问题;台湾没有特殊的战略价值”,“位于美国的防御边界之外”。(《麦克阿瑟回忆录》)不久,朝鲜战争爆发,杜鲁门总统立即认识到台湾的战略地位,迅速命令第七舰队进驻台湾海峡,以武力阻止解放军收复台湾,同时防范台湾反攻大陆。此后,美国与台湾的关系日益密切。


       1954年,艾森豪威尔政府“放蒋出笼”,并与蒋介石政府签订了《美蒋共同防御条约》,使台湾的地位升为与日本、韩国、菲律宾、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同样重要的战略位置,成为美国在西太平洋地区建立的集体防务锁链体系中的一环以及遏制中国在亚洲扩散共产主义的主力。1955年美国国会“防御福摩萨联合决议”把美国协防台湾的行为进一步“合法化”。1979年,美中建交后,美台官方关系断绝,但美国会很快出台了《台湾关系法》。1982年7月14日,在《中美八一七》公报签署之前,里根政府对台秘密提出了“六项保证”,由美国在台协会主席李洁明向蒋经国传达:1.美国未同意设定终止对台军售的日期﹔2.美国未同意就对台军售议题向中华人民共和国征询意见﹔3.美国不会在台北与北京之间担任斡旋角色﹔4.美国未同意修订1979年《台湾关系法》﹔5.美国未改变关于台湾主权的立场﹔6.美国不会对台施压,要求台湾与中华人民共和国进行谈判。在美国看来,台湾始终是一个主权国家。2016年4月20日美国众议院外交委员会以口头表决方式通过《第88号共同决议案》,重申“台湾关系法”与“六项保证”是“美台关系”的基石。这是美国国会首次将对台“六项保证”列入法案。


       美国是一个太平洋国家,有五大洲:夏威夷洲,加利福尼亚洲,华盛顿洲,俄勒冈洲和阿拉斯加洲,以及国际日期线两侧的太平洋地区,包括:关岛,美属萨摩亚,威克岛和北马里亚纳群岛联邦(CNMI)。美国国防部2019年6月发布的《印度太平洋战略报告》指出,美国企业自18世纪以来就在亚洲进行交易,如今,在亚太经合组织(APEC)内,美国与该地区的年度双向贸易额为2.3万亿美元,美国在该地区的外国直接投资为1.3万亿美元,超过中国、日本和韩国的总和。因此,国防部长在该报告致辞中第一句话说:“印度-太平洋是国防部的优先级战区。”


       位于太平洋西部的台湾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它北连日本群岛、琉球群岛,南至菲律宾、大巽他群岛。台湾海峡是美国的重要盟友日本西南航线的必经通道,恰似“东方的直布罗陀”。上世纪五十年代,麦克阿瑟把台湾看作美国在亚洲、太平洋地区“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不仅在战略上对美国极其重要,而且对显示西方“意识形态和政治领域”的成就也十分重要。(郝雨凡著:《白宫决策:从杜鲁门到克林顿的对华政策内幕》)台湾政治大学东亚研究所荣誉教授丁树范表示,台湾问题已经变成世界各国的核心利益,一但失守,美国在东亚的势力将一夜之间退回到珍珠港,珍珠港以西通通都要让出,这对美国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利益损失。”。美国当代著名战略理论家、地缘政治学家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指出:“美国如果默认使用军事力量强行统一台湾的尝试,那么美国在远东的地位将受到毁灭性的破坏,因此,如果台湾那时候无力保护自己的话,美国决不能在军事上无所作为。”“但那并不是为了一个分离的台湾,而是为了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地缘政治利益。”(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大棋局——美国的首要地位及其地缘政治》)所以,台湾地区的持续存在符合美国在印太地区的根本利益。2022年2月11日白宫发布的《美国印太战略》报告指出:“在快速变化的战略格局中,我们认识到,只有我们与最亲密的盟友和伙伴一起,坚定地让美国在印太地区保持稳定,并加强该地区本身,美国的利益才能得到提升。”


       台湾是美国第八大贸易伙伴,美国是台湾第二大贸易伙伴,双方有着深厚且不断增长的商业、金融和贸易联系。更为重要的是,台湾作为全球高科技供应链中的重要环节。高端半导体生产占全球总量90%。斯坦福大学兼职教授斯蒂夫·布兰科(SteveBlank)认为,台湾对半导体的意义就像石油对沙特及中东的意义一样,“台湾控制着能使我们的经济在21世纪转动的东西。”与台湾相联系,印太地区支持了超过300万个美国就业机会,是美国近9000亿美元外国直接投资的来源。《美国印太战略》报告认为“未来几年,随着该地区推动全球经济增长的三分之二,其影响力只会增长,对美国的重要性也将增长”。


       台湾是一个变革的民主政体。1949年蒋介石国民党政府退居台湾后,长期实行戒严与一党统治。蒋介石去世后,蒋经国继位,逐渐推行民主化改革。1986年台湾第一个反对党民进党正式成立。1987年蒋经国解除了长达38年的戒严。之后解除党禁、报禁,废除《动员戡乱时期临时条款》,国民大会及立法院全面改选。自1996年至今台湾已实施八次总统直选,三次政党轮替。台湾的民主日益走向成熟。蒋经国有一句民垂青史的金句:“我知道我是专制者,但我会是最后一位—我以专制来结束专制。”(师永刚、方旭编著《蒋经国画传》第297页,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8月第1版)美国乔治梅森大学历史系台湾历史及东亚时事兼任讲师韦杰理(Gerritvander Wees)见证了台湾民主化过程。他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说,30年前美国与台湾切断外交关系时台湾并不民主,但现在台湾是一个民主政体,也是整个东亚地区的模范,所以美国和欧洲对台湾的支持非常重要。美国前副总统彭斯评价道,“台湾对民主的拥抱为所有华人展示了一条更好的道路。”


       英国“经济学人信息社”(EIU)2023年2月公布的2022年全球民主指数报告显示,台湾在167个国家中排名第10,也是全亚洲唯一挤进前10的“全面民主”(Full democracy)的国家。2024年1月13日,民进党赖清德当选新一届总统后,美众议院外委会两党领袖发表联合声明表示祝贺:“我们祝贺台湾人民完成他们的第八次民主总统选举。今天的选举,对台湾充满活力且强劲的民主来说,是又一个里程碑。“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在贺词中说,我们有信心认为,台湾将继续成为所有为自由、民主与繁荣而奋斗者的榜样。


       台湾在美国社会有着广泛的民意基础。早在1978年12月卡特总统宣布与台湾断交时最初的民意测验显示,45%的受访者反对卡特总统切断与台湾的官方关系,只有27%的人支持这一行动。(郝雨凡)40多年后,美国人民愿意冒着重大风险防卫台湾不受中国侵犯,而且美国民众对以军事行动防卫台湾的支持已经来到历史新高。(美国之音:《分析:美国不会像弃阿那样弃台,台湾与阿富汗军事意义不同》)2021年12月,里根基金会一项民调关于台湾部分的调查结果显示,62%的人认为台湾是一个盟友,超过半数或半数支持一旦中国攻打台湾,美国应该做出包括如下反应:“正式承认台湾是一个独立国家”(71%)、“对中国实施经济制裁”(66%)、“将美国军事资产,例如航母,部署到该地区”(55%)以及“设立禁飞区”(50%)。根据美国里根研究所2024年2月新发布的《国防调查》(National Defense Survey),有超过60%的美国人支持对台湾提供军事援助,而支持美国派地面部队协防台湾的美国人,比例也从2019年的39%增加到2023年的46%。郝雨凡在其《白宫决策:从杜鲁门到克林顿的对华政策内幕》一书中指出:“像美国这样一个最高行政长官和国会议员由选民选举产生的国家,公众舆论与政客们的行为有着很大的影响。无论是总统还是国会议员,如果他们想再次当选,都不能忽视公众舆论和民意。”何况,美国外交政策的执行必须依靠美国人民的团结一致。


       美国公众之所以站在台湾一边,根本原因是美台政体和价值观相同。美国智库2049项目研究所资深主任易思安(Ian Easton)说,美国协防台湾是因为人们都不要生活在二战之前的独裁专制体制下,也不要有强欺弱、大欺小的情况发生,这是为什么整个战后重建的世界新秩序是建立在一个自由、开放的理念上,因为不能让一些国家去侵犯他们的近邻,不能让像中国这样的强权去侵略韩国、侵略台湾,如果发生这种事情,世界上的民主国家就必须团结一起,采取集体防卫的作为,这也是为什么其他国家如日本、澳大利亚正在做的事。“其他国家、其他政府正体会到,无论台湾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将是下一个,所以台湾真正位于前线,每一个人都要与台湾站在一起,确保台湾不会沦陷,确保中国永远不会试图攻打台湾。”(美国之音:《台海冲突风险增,美国为台湾而战的理由是什么?》)


       2022年,美国参议院通过的《台湾政策法》明确规定“保卫台湾是美国的重要国家安全利益”。这是在美国与台湾关系史上第一次以法律的形式界定美台关系。


       美台伙伴关系的承诺坚如磐石


       近年来,随着中共武统台湾步伐的加快,美中关系急剧恶化,而美台关系开始回归,并全面升级。美国在台协会(AIT)台北办事处处长谷立言(Raymond Greene)说,美台伙伴关系的承诺坚如磐石,未来也将继续维持这一基本方向。(美国之音:《美政府换届在即台北AIT处长确认美台伙伴关系“坚如磐石”》)


       制定与完善对台立法


       美国是法制国家。对美国人来说,一切行为必须有法律依据。为了应对中共武统台湾,美国国会加快制定新的对台法规,并不断完善。


       2018年3月16日,美国总统特朗普签署了国会早先通过的《台湾旅行法》((Taiwan Travel Act,中国称为“与台湾交往法案”),“鼓励美国与台湾在所有层级上的互访,以及其他相关之目标。” 这是1979年制定的《台湾关系法》持续生效37年后,第二部以“台湾”命名的美国法律,是自1979年的《台湾关系法》以来,台美双方在外交上的实质突破。该法指出:“台湾已于1980年代末期成功完成民主转型,成为亚洲民主的灯塔,且台湾民主成就激励着该地区的诸多国家和人民。”淡江大学整合战略科技中心执行长苏紫云称,特朗普总统在法律自动生效前的几个小时亲自签署,象征意义重大。也就是,对台湾传达“支持民主”的讯号;向北京传递了一个讯息,即“美国的政策与以往可能完全不同”。《环球时报》此前发表社评认为,“台湾旅行法”形同“摧毁台湾法”,一旦最终通过,将无疑是美国对台政策的根本性改变。中国专家认为,这等于美台恢复官方关系,意味着中美建交的政治基础已不存在了!


       2018年12月,美国参众两院一致表决通过《2018年亚洲再保证倡议法》,重申美国基于《台湾关系法》、“中美三个联合公报”以及“六项保证”履行对台湾的安全承诺,吁请美国总统定期对台出售防御性武器,并依据《台湾旅行法》鼓励美国资深官员访台。美国总统特朗普12月31日签署生效。


       2019年5月7日,美国众议院全票通过“重新确认美国对台湾及落实《台湾关系法》的承诺”决议案。该决议案虽不具有法律效力,但是以414票对0票通过显示了美国民主和共和两党在对台湾关系问题上的一致性。法案内容包括重新确认《台湾关系法》及“六项保证”为美台关系重要基石,并重申《台湾旅行法》《亚洲再保证倡议法》等法案中各项美台互动及军事合作关系、军售条文,并要求美国行政部门积极支持扩大台湾的国际参与。


       2020年3月26日特朗普签署《2019年台湾盟邦国际保障与强化倡议法》(2019TaiwanAllies International Protection and Enhancement Initiative Act,简称《台北法》)。法案要求美国行政部门协助台湾巩固邦交、参与国际组织以及增强美台双边经贸关系。这是2018年3月生效的《台湾旅行法》之后,另一个以“台湾”为名的法案。


       2020年12月27日,特朗普总统签署联邦拨款法案,内含《2020年台湾保证法案》(Taiwan Assurance Act of 2020)。该法案提到,美国需支持台湾自我防卫能力,军售台湾正常化,以及协助台湾参加国际组织。特朗普在任内11次批准对台军售,为台美断交后历届美国总统之最。


       2022年9月14日,美国国会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以17票对5票的压倒多数通过了《2022台湾政策法》。在俄乌战争的背景下,这项备受关注的法案被视为是自1979年《台湾关系法》后美国对台政策最全面的重构。参与提出《台湾政策法》的参议院外委会主席、民主党参议员鲍勃·梅嫩德斯说,这部得到两党支持的法案的条款包括“扩大美国推动台湾安全的努力,确保地区安全,进一步遏阻中华人民共和国(PRC)侵略台湾。法案还通过制定一项广泛的经济制裁机制而让PRC为针对台湾的敌对行动付出沉重代价。”


       《台湾政策法》是美国与台湾关系的回归与重大升级。该法明确提出:“支持台湾的安全、两岸关系的稳定以及台湾人民决定自己未来的自由,并坚决反对中华人民共和国使用武力改变台湾现状的任何行动”,“确保在与台湾关系实践中的区别符合美国与台湾的长期、全面、战略和基于价值观的关系,并有助于和平解决两岸问题。”


       继参议院外交委员会表决通过《台湾政策法》后,9月21日,美国众议院外交委员会的两名成员推出《加速军备转让台湾法》。包括使台湾有资格优先取得美国的多余防卫物品;要求美国国防部长运用“特别防卫采购资金”,加速台湾的武器采购;授权美国国防部在台湾设置一个战争储备库存。共和党联邦众议员斯蒂夫·夏伯特(Steve Chabot)发布声明说,“台湾面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生存威胁,《台湾关系法》已认识到这个威胁对美国在印太地区利益有着深远影响。”但是,台湾和美国都没有对此问题赋予足够的急迫感。他说,乌克兰被侵略后的武器移交模式对防卫一个岛屿来说并不可行。“《加速军备移转台湾法》将有助于加快那些武器的移交和运送,如此台湾才能及早进行准备而不至太迟。”


       2023年2月28日,美众院两委员会全体表决通过共四个挺台法案,力阻中国入侵台湾:《2023年台湾冲突阻遏法》(H.R. 554 TaiwanConflict Deterrence Act of 2023)、《2023年不歧视台湾法》(H.R. 540 TaiwanNon-Discrimination Act of 2023),《保护台湾法》(H.R. 803 PROTECT Taiwan Act)以及《台湾保证落实法》(H.R. 1159 TaiwanAssurance Implementation Act)。议员们说,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后,美国必须全力阻遏北京对台湾的武力行动,包括通过立法让中国知道,一旦台海发生冲突美国将以迅速行动对中国施加制裁和经济惩罚。


       2023年3月22日,美国国会众议院通过法案,对2020年特朗普签署的《台湾保证法》(TaiwanAssurance Act)进行修正。要求国务卿对与台湾关系的指导原则进行定期审议并作出更新报告,并加入“指明机会和方案,以取消对台湾关系所自我施加的限制”字样。这项议案由来自密苏里州的共和党人、众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副主席安·瓦格纳(Ann Wagner)在2月末提出,并获得众议院外委会无异议通过。


       瓦格纳在她的《台湾保证落实法》(TaiwanAssurance Implementation Act)获得众议院全院通过后发表声明说:“台湾面临一个前所未有的威胁,威胁来自行为越来越乖张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正在与俄罗斯打造一个危险的关系,如果我们想要挫败中华人民共和国取代美国世界主导地位的计划,我们就不能受制于恐惧。”她在声明中接着说:“这意味着大胆地与我们的朋友和伙伴站在一起,尤其是台湾。我们必须增加我们的经济联系、防务关系和对台湾民主制度的政治支持,这项议案将支持这些目标。”(美国之音:《美众议院通过<台湾保证法>修正案》)


       2023年7月28日,就在白宫宣布将向台湾提供3.45亿美元军事援助的同一天,国会众议院民主、共和两党议员也共同提出了对应参院版本的《以实力促进台湾和平法》(Taiwan Peace ThroughStrength Act),包括厘清《台湾关系法》中关于美国武装台湾的授权;建立美台定期联合演习、训练与专业交流;建立一个台湾关键弹药采购基金;将用于乌克兰弹药生产能力的授权应用于台湾等方式,加强美台军事关系,以协助台湾增强防卫能力,抵御来自中国的军事威胁。


       2024年3月13日,共和党籍众议员法兰西·希尔(French Hill)、民主党籍众议员亚迪拉·卡拉韦奥(Yadira Caraveo)以及共和党籍参议员埃里克·施密特(Eric Schmitt)、民主党籍参议员塔米·达克沃斯(Tammy Duckworth)共同提出2024年《台湾与美国太空援助法》(Taiwan and America Space AssistanceAct of 2024, the TASA Act),指示NASA与台湾国家太空中心在互惠领域合作,包括各种与太空有关的工作。


       “虽然台湾国家太空中心(TASA)仍然处于初期发展阶段,我们的议案将允许NASA与NOAA与台湾在民用太空活动上合作,包括卫星、太空探索,以及大气与气象项目。允许我们相关机构与TASA协作,可以对中国展现美台合作的力量以及美国与地区伙伴合作的承诺。在台湾正在建立他们的太空机构之际,美国的支持与伙伴关系能够鼓励台湾持续在他们的太空能力上进行投资,”众议员希尔说。


       “台湾国家太空中心已清楚展现它对太空探索的长期承诺,美国应该透过双边合作对那些努力表示欢迎。TASA法案将允许NASA与NOAA和台湾的太空中心协同工作,同时也向印太地区盟友——还有美国首要竞争者中国——展示,我们依然专注于透过国际伙伴关系推进国家利益。”众议员卡拉韦奥说。


       “随着近年来世界和技术的进步,太空现在已经成为确保国家安全及加强我们海外联盟的前沿。台湾在印太地区的位置对美国的国防和地区其他国家的安全至关重要。美国与台湾在太空领域的合作——尤其是推进卫星能力与运行——使得美国能够对该地区的太空功能获取关键的了解,同时也进一步扩大我们与一个重要盟友的沟通渠道,”参议员施密特说。(美国之音:《参众两院两党议员提案,在一中政策下授权美宇航局和海洋大气局与台湾太空中心合作》)


       在台湾持续面对中国不断增加的军事威胁下,多位美国国会议员2024年5月1日提出了一项跨党派和跨参众两院的新立法,《跨太平洋盟友投资武器以推进国家安全法》(Transpacific Allies Investing inWeapons to Advance National Security Act, TAIWAN Security Act),简称《台湾安全法》)该法要求美国国防部在法案生效后180天内向国会提交一份关于美台签订军工业合作可行性及可取性的研究报告,其中包括与台湾签订协议的“战略益处与影响”。领衔提出《台湾安全法》的美国内华达州民主党联邦参议员杰基·罗森(Jacky Rosen)办公室在给美国之音(VOA)的一份声明中说,此法案“将要求美国国防部长加强美台之间的国防工业基础合作,以深化美台防务关系、促进供应链安全,并协助缓解台湾的战备挑战。”


       2024年7月26日,阿拉斯加州联邦参议员、共和党人丹·沙利文(Dan Sullivan)与伊利诺州联邦参议员、民主党人塔米·达克沃斯(Tammy Duckworth)共同推出《2024年与台湾站在一起法》(STAND with Taiwan Act of 2024)。这部法案的“STAND”是“制裁侵略民主近邻者”(SanctionsTargeting Aggressors of Neighboring Democracies)几个词的英语缩写。法案内容旨在以一系列对中国共产党成员、金融机构及工业界的制裁,以及禁止美国金融机构--包括投资公司、私人资本公司、风险资金公司或避险基金--投资于任何有利于或与中国共产党有联系的中国实体,来遏阻中国对台湾的军事侵犯。该法案还将限制进口中国产品。“在当前这个危险日益增加的时刻,至关重要的是美国展现对台湾民主坚定、毫不动摇的跨党派承诺与支持,”沙利文参议员说:“每一天,中国共产党对台湾、美国及我们在印太地区盟友的威胁都更加大胆,也更加咄咄逼人。我们现在就必须加强跨海峡的威慑力。”《与台湾站在一起法》规定,一旦中国人民解放军对台湾发动军事攻击,美国将对中国共产党领导人采取全面的经济、能源及金融制裁。他说:“我很兴奋能在与达克沃斯参议员访问台湾、确认美国对这个重要民主伙伴的承诺后提出这个法案。”


       美台官方关系走向正常化


       与美中关系恶化相反,美台关系善化,特别是,美台官方关系恢复,并迅速走向正常化。


       早在2016年12月2日,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和台湾总统蔡英文通电话,并在推特发文表示:“台湾总统今天打电话给我,祝贺我赢得总统选举。谢谢!”这是美国与台湾断交后第一次“元首级”电话通话,打破了美国几十年来的外交惯例。(BBC中文网《美国总统特朗普当选以来的美台关系大事记》)


       《台湾旅行法》生效后,台湾总统蔡英文两次过境美国。2018年8月,蔡英文出访中南美洲,过境美国。台湾侨务委员会表示,蔡英文过境美国有三项突破;一是以中华民国元首身份到中华民国官方驻美单位参访;二是参访美国联邦机构;三是以往过境期间新闻采访的管制全面解除。2019年7月,蔡英文出访加勒比海邦交国,往返途中分别过境美国纽约和丹佛,在纽约和台湾邦交国常驻联合国代表会面,并在哥伦比亚大学演讲。此次蔡英文过境美国两个城市,分别停留两天,一共四天的过境行程,有别于以往总统过境美国停留不超过24小时的匆忙行程,被视为是外交突破,引起各方关注。


       2020年2月,台湾候任副总统赖清德访问美国首都华盛顿,这是首次台湾副总统级别政治人物进入华府,也是台美断交40年后层级最高的台湾官员访问华府,被台湾媒体形容是台美关系的“重大突破”。赖清德在华府期间与长期友台的共和党籍参议员卢比奥会面,并与众议院议长佩洛西见面交流,进入白宫国家安全会议会见官员,之后出席华府一年一度的国家祈祷早餐会,与总统特朗普及副总统彭斯同场。


       2020年8月,美国卫生部长阿扎尔访问台湾,这是1979年美台断交以来访问台湾最高级别的美国政府官员,也是美国通过《台湾旅行法》之后,第一位访问台湾的美国部长级官员。在台湾阿扎尔和总统蔡英文会面,并表示他带来美国总统特朗普给予台湾的友谊和强力支持,并与台湾交流防疫成果。阿扎尔还和台湾卫福部签署“美台卫生合作备忘录”,合作内容包含医疗卫生物资和技术合作等等,这是台美断交后首次签署的医卫合作正式文件。


       2021年1月9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宣布,解除对美台关系的自我限制。蓬佩奥发表声明说,台湾是一个充满活力的民主国家和美国可靠的伙伴,然而几十年来,美国国务院创造了复杂的内部限制,以规范我们的外交官、军人和其他官员与台湾同行的互动。美国政府单方面采取了这些行动,试图安抚北京的共产党政权。不会再有了。蓬佩奥说,今天我宣布,我将解除所有这些自我施加的限制,行政部门机构应认为国务院以前根据授权给国务卿的权力发布的关于对台关系的所有“接触准则”都是无效的。此外,《外交手册》或《外交事务手册》中传达当局或以其他方式意图通过美国在台协会以外的任何实体规范行政部门与台湾的接触的任何部分,也在此作废。行政部门与台湾的关系由《台湾关系法》规定的非营利组织处理。


       蓬佩奥指出,美国政府与世界各地的非官方伙伴保持着关系,台湾也不例外。我们两个民主国家在个人自由、法治和尊重人权等方面有着共同的价值观。今天的声明承认,美台关系不需要也不应该受到我们永久官僚主义的自我限制的束缚。


       2022年8月2日晚,备受举世瞩目的美国国会众议院议长佩洛西抵达台北松山机场。她发表声明说,“我们国会代表团对台湾的访问兑现了美国支持台湾强盛民主的坚定承诺。”这是美中建交后第二位访问台湾的美国国会最高领导人。1997年,时任众议院议长的共和党人纽特·金里奇访问过台湾。但是,与25年前相比,佩洛西的访台引起了中国大陆轩然大波,造成美中关系局势紧张升级。


       佩洛西访台风波过后,美台官方往来趋于正常化。中国大陆反对的声浪渐趋弱化。


       美台经贸交流与合作大幅提升


       《美台21世纪贸易倡议》取得阶段性成果。2022年6月,华盛顿与台北宣布启动《美台21世纪贸易倡议》谈判。同年8月正式展开谈判。经过几轮在台北和华盛顿的面对面与视频协商,在2023年6月1日完成首批谈判协定,双方在12个议题中的五个议题,包括关务行政及贸易便捷化、良好法治作业、服务业国内规章、反贪腐及中小企业等五项议题达成共识,后续仍有劳动、环境、农业、数位贸易、标准、国营事业,以及非市场政策与做法等七个议题有待协商。2023年年8月7日,拜登总统将国会两院通过并得到民主与共和两党议员普遍支持的《美台21世纪贸易倡议首批协定实施法》签署成法。拜登政府公布最新年度贸易议程报告,《美台21世纪贸易倡议》被列为首项关键成就与优先事项〉


       2024年12月,美国贸易代表(USTR)与台湾行政院经贸谈判办公室同步宣布,《美台21世纪贸易倡议》(U.S.-Taiwan Initiative on 21stCentury Trade)首批协定于12月10日正式生效。美国贸易代表戴琪(Katherine Tai) 在一个声明中说:“我们感谢台湾伙伴协助我们达到这个重要的里程碑。我们的《21世纪贸易倡议》首批协定的生效,代表了加强美台经济贸易关系向前迈进的重要一步。”台湾经贸谈判办公室也发布新闻说,台美共享自由民主价值,在全球面临供应链移转、俄乌战争及以巴冲突等地缘政治重大挑战时,本协定的生效“展现台美坚若磐石的伙伴关系,在高度变动的全球局势下,对于台湾巩固及拓展重要经贸伙伴的关系,具有策略性指标意义。”


       美国是台湾重要贸易伙伴,双方贸易关系日趋紧密。据美国之音报道,根据美国商务部统计,2024年1到10月台湾是美国第7大贸易伙伴,双边货品贸易总额为1,319亿美元,其中美国从台湾进口为969亿美元,对台出口为350亿美元。同期,美国持续是台湾对外投资的首选目的地。根据台湾经济部统计,台湾核准对美投资金额达139.7亿美元,占总核准对外投资金额的30.8%,无论是投资件数还是金额,美国均位居首位。此外,美国对台湾的投资也是外来投资的前三位,2024年1到10月,台湾核准美国到台湾的投资案金额为6.97亿美元,占总核准外人投资金额的10.7%。


       美众院通过《美台加快免除双重课税法》。2025年1月15日,美国国会众议院以压倒性423票赞成、1票反对,通过了《美国-台湾加快免除双重课税法》(United States-Taiwan ExpeditedDouble-Tax Relief Act)。该法案旨在消除美台间的双重课税,进一步提升台湾企业对美投资的意愿。提出此案的密苏里州共和党籍联邦众议员史密斯说,“这项法案为在台湾工作的美国工人和经营业务的美国企业建立了公平的税收待遇,使美国人处于平等地位。减少对台湾在美投资的负担,将有助于建设由美国工人运营的全新尖端制造工厂。这将帮助支持我们国内的半导体和芯片制造能力,巩固战略供应链,并进一步使我们摆脱对中国的依赖。”(美国之音:《美众院以压倒性优势通过《〈美台加快免除双重课税法〉》)


       富士康新厂在美破土。2018年6月27日,富士康威斯康辛州新厂举办破土动工仪式,特朗普总统亲自出席。在威斯康辛州的工厂,是鸿海富士康在美投资“飞鹰计划”(Flying Eagle)的一部分,投资金额将达100亿美元,而美国地方政府将提供上亿美元的优惠。投资时程为4年。本次“威斯康辛谷科技园区”的LCD面板厂,是首波投资案。该计划预计创造3000到1万3000个工作岗位,布局的产业包括面板、电池、LED封装、半导体封装、云端、大数据、AI人工智慧、机构件等。在破土仪式上,特朗普总统说:“这将很棒。我们正在为美国做很棒的贸易协定。将在威斯康辛州投资至少100亿美元。”特朗普跟郭台铭两人参观工厂后,举行联合记者发布会。


       台积电在美国不断加大投资。作为世界最大的半导体芯片制造商,台积电2020年5月曾宣布在美国亚利桑那州设厂,最初承诺投资120亿美元,在《芯片与科学法案》通过后加码至400亿美元、建设两座工厂。2022年12月6日,台积电在美国亚利桑那州的新晶圆举办移机仪式。拜登总统率领商务部长雷蒙多亲赴亚利桑那州,参观新厂房并演讲。台积电宣布两大投资项目:第一,台积电将在现有厂房附近,兴建一座三纳米晶圆厂,预计2023年动工,2026年开始量产。这将把台积电对亚利桑那州的投资,从120亿美元,大幅提升到400亿美元。第二,台积电将升级原本的五纳米厂成为四纳米厂。拜登说,“这是世界上最先进半导体芯片,将为iPhone手机和MacBook电脑提供力量。苹果公司过去要从国外购买所有先进的芯片,现在,他们更多的产业链需求会在国内得到满足。这将改变游戏规则。”2024年4月8日,美国商务部与台积电达成初步协议。台积电将在亚利桑纳州凤凰城建造第三座芯片厂,使其在亚利桑那州的总投资增加到650亿美元,将创造超过2万5千个建筑和制造业工作岗位,以及数以千计的间接就业机会。拜登总统对此发表声明说,在他投资美国的议程之下,由于其所推动的《芯片与科学法案》,“美国的半导体制造和就业正在复苏”。11月15日,美国商务部宣布,美国政府当天与台积电美国分公司签署最终协议,为奖励台积电在亚利桑那州凤凰城建造三座生产尖端半导体芯片工厂而向其提供66亿美元的补助款。2025年1月,台积电开始在亚利桑那州为美国客户生产先进的4纳米芯片。美国商务部长吉娜·雷蒙多说,这是拜登政府半导体制造和研发努力的一个里程碑。(美国之音:《美商务部长:台积电开始在亚利桑那生产4纳米芯片》)


       台湾环球晶圆公司在美国建厂。2022年6月27日,全球第三大半导体矽晶圆制造商台湾环球晶圆公司在“选择美国”投资峰会上宣布,将在德州投资50亿美元兴建全美国最大的12寸晶圆厂,这一决定是近来美台推动供应链多元化的又一个成果。台湾官员说,台湾是美国在半导体及其他高科技产业有共同民主价值的的可信赖伙伴,双方携手合作可以阻止中国利用市场规模对外国企业的强迫行为。


       台美国际合作达成协议。2024年2月22日,台湾驻美代表俞大㵢与美国在台协会(AIT)执行理事蓝莺(Ingrid Larson)共同签署了《台美国际发展合作备忘录》。财团法人国际合作发展基金会(ICDF)、美国际开发金融公司(DFC)将在合作备忘录的架构下,就健康照护、妇女赋权、资通讯、农业、气候、能源、中小企业及基础建设等领域探索合作机会。


       在目前美中战略竞争日趋激烈,而且两岸关系日趋紧张的情况下,美国终于取代中国成为台湾最大的出口商品目的地以及台商投资的首选之地。据美国之音报道,来自台湾政府的统计数据表明,台湾2024年第一季度出口美国的商品价值为246亿美元,而出口中国大陆的商品价值仅为224亿美元。这是自从2016年出台可比数据以来,美国首次超越中国,成为台湾最大的出口商品目的地。


       台美联合举办国防产业年度论坛。首届论坛于2018年5月在台北举行。此后一年一次。2024年度台美国防产业论坛于6月6日在台北召开,近30家美国国防工业厂商的代表与台湾航天、造船等关键领域业者就台湾厂商如何加入美国国防供应链,并强化台湾国防韧性深入讨论。美方产业界由前美国海军陆战队太平洋司令鲁德中将(Steven Rudder)担任领队,他在致词中特别强调,俄乌战争和以哈战争的经验凸显不对称战力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性。鲁德同时强调,美国国防产业来台,非仅在商言商,而是因为台湾作为一个民主国家,守护着民主价值,值得全世界人民的保护与肯定。会后鲁德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认为,台湾相关企业已经为加入美国国防供应链做好准备,并且认为美台之间应加强推动更多合作,他说:“我认为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我非常有信心,如果未来真地发生合作,台湾(国防)企业将完全有能力在供应链和其他能力方面做得更多。”


       美国无人机产业组团访台。2024年9月25日,26家美国企业访问团出席台湾大学举办的无人载具(UAS)暨反无人机系统(C-UAS)论坛,并与在现场参展的上百家台湾无人机供货商展开商洽。美国在台协会台北处长谷立言(Raymond Greene)、台湾经济部常务次长连锦漳及多位美国国防部官员都亲自到场与会。台湾外交部长林佳龙会前会见访问团一行人后,9月24日在社群媒体脸书上发文称,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盼能促进美台双方在无人机领域的合作,打造更安全、具有韧性的供应链”。


       美国各州加强与台湾经贸合作。2024年7月7日美国德克萨斯州州长格雷格·阿博特(Greg Abbott)率团访问台湾,宣布开设“美国德州驻台办事处”(State ofTexas Office in Taiwan),加强与台湾的经贸文化合作。德州是第23个在台湾设立办公室的美国州政府。阿博特为办事处开幕剪彩,并与台湾经济部长郭智辉签署“台湾德州经济发展意向声明”。阿博特表示,在众多经济伙伴之中,台湾是德州本世纪在除了墨西哥以外的地方首次开设商务办事处,这显示了台湾对德州的重要性。不仅是德州商界,阿博特强调,全世界都必须知道,“德州与台湾站在同一阵线”。


       此外,美国与台湾2022年11月曾签署《美台发展及人道援助合作了解备忘录》,推动彼此在国际发展与人道援助事务上的协作与合作。


       美台军事形成一体化


       早在2016年12月23日,美国总统奥巴马签署《2017年国防授权法案》,涉及6187亿美元的军费开支,首次明确支持美国国防部“推动美台高层军事交流以改善美台军事关系”。法案生效后美国国防部助理部长以上级别文职官员与现役军官将赴台交流,突破此前现役军官与国防部副助理部长以上官员不得访台的限制。


       此后,美国年度国防授权法案中美台关系不断加强。


       《2018年国防授权法案》重申《台湾关系法》和美国对台的六项保证。法案要求邀请台方参加军演,恢复美国军舰定期停靠高雄或其他港口,并接受台湾军舰在夏威夷、关岛等港口的进港要求。此外,法案提出,美国应支持台湾发展自主水下作战能力,包含水下舰船和水雷,加强两军之间的伙伴关系和战略合作。


       《2019年国防授权法案》明确提出“加强提升台湾自卫能力”。法案要求国防部加强和改革台湾的军事力量,尤其是对台湾的储备力量进行全面评估以及适当的协商。加强与台湾的防务关系、加强台湾安全政策,包括与台湾进行实际训练和军事演习的机会。法案还要求美国国防部长就中国在印度和太平洋地区的军事行动和强制行动定期向国会相关委员会做出报告,包括中国在南中国海的任何重大填海行动,任何军事化行动,包括军事部署、军事行动以及基础设施建设等。并将报告内容告知美国在亚洲的区域盟友和伙伴,同时以合适的方式公诸于众。


       法案明确提出,禁止中国参加“环太”军演。


       《2020年国防授权法案》重申《与台湾关系法》(《美国法典》第22章第3301节等)和“六项保证”都是美国与台湾关系的基石。以此为基础,法案提出五大任务:1.美国应继续加强与台湾的防务安全合作,支持台湾发展有能力、有准备和现代化的国防力量,以保持台湾有足够的自卫能力,包括支持不对称防御战略的能力;2.美国应根据《与台湾关系法》,继续支持台湾通过对外军售、直接商业销售和产业合作获取适当的防御性武器,特别强调不对称战争、信息共享、防空和海上能力;3.美国应提高对台军售的预测能力,确保对台湾提出的防务用品和防务服务需求及时审查和回应,及时通知国会,遵守国会的监督和审查程序;4.国防部长应与国务卿磋商,推动加强台湾安全合作与交流的政策,包括符合《台湾旅游法》(公法115-135)的美台高级防务官员与将军级军官之间的交流;5.建立一个高级别、跨部门的美台工作小组。协调应对与网络安全相关的新问题的可行性,讨论美国国防部目前和未来与台湾开展网络安全活动的计划,讨论与台湾就网络安全活动订立、执行或执行协议时所遇到的障碍等。


       《2021年国防授权法案》提出,全面深化美国与台湾广泛、密切和友好的关系。其目的是促进加强合作,扩大和深化美台关系。为此,美国应继续支持发展台湾维持足够自卫能力所必需的有能力、准备和现代化的防卫力量,包括:支持台湾通过对外军事销售、直接商业销售和工业合作获取国防物品和服务,重点是支持台湾非对称防御战略的能力,包括反舰、海防、反装甲、防空、海下作战、先进的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监视和侦察以及有复原力的指挥和控制能力;确保及时审查和回应台湾对国防物品和服务的要求;与台湾进行实际训练和军事演习,使台湾保持足够的自卫能力;审查在美国为台湾军事人员扩大专业军事教育和技术培训机会的潜力;根据《台湾旅行法》(公法115-135;132 Stat . 341 ),加强美国和台湾高级国防官员和一般官员在战略、政策和职能层面的交流。


       《2022年国防授权法案》涉台部分与2021年大致相同。新的内容主要是,要求国防部长应与其他相关联邦部门和机构的负责人协调,在2027财政年度之前,每年根据《台湾关系法》,对与台湾有关的事项进行年度评估,包括情报事项,台湾的不对称防御能力,以及如何通过合作、现代化或整合的方式来缓解台湾的防御缺陷或弱点。法案要求评估中国对台湾的常规军事威胁,包括旨在恐吓或胁迫台湾的演习;中国为干涉、破坏台湾海峡的和平与稳定而进行的不正常战争活动,包括影响行动。


       《2023年国防授权法案》中包含《强化台湾韧性法》(Taiwan Enhanced Resilience Act)。这为以前法案所没有。该法案核心内容是基于2022年9月美国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通过的《台湾政策法》。其主要内容,一是授权美国国务院在未来5年内,每年向台湾提供20亿美元的军事援助,五年共高达100 亿美元;二是规定了一项新的“外国军事贷款”担保授权;三是授权美国总统为台湾建立一套包括弹药和装备的“地区应急储备库存”,授权每年1亿美元的美国军事储备库存设备;四是加快推动台湾的武器采购速度,并指示美国政府就台湾的防卫能力进行评估,为台湾制定专门的训练计划以提升台湾的防卫能力。此外,法案中还隐含鼓励美国与台湾进行联合军事演习,以提高台湾军队的战备水平,并要求美国政府制定一项“全政府”战略来抗衡中国大陆对台湾的影响力。另外,法案还将为“太平洋威慑倡议”(Pacific Deterrence Initiative)注入115亿美元的资金,强化印太战略的实施,提升美国在印太地区的军事能力。


       《2024年国防授权法案》第一次将中国列为“外国敌对势力”第一位。同时,进一步加强与台湾的军事合作。法案要求国防部长制定针对台湾非战斗人员撤离行动计划;提供关于美军与台湾联合演习的简报;提交中国袭击台湾时的军事需求报告;制定台湾军队的培训、咨询和机构能力建设计划;制定满足台湾军队防御需要的多年计划;邀请台湾参加环太平洋演习;提交援助台湾发展海军不对称自卫能力的可行性报告:对台湾的国防需求以及向台湾政府提供国防物品的潜在借款和租赁进行研究;提交关于台湾军事力量对美国在过去10年为台湾提供和批准交付的军事能力的吸收能力报告。法案规定,台湾有资格获得某些出口管制许可要求的战略贸易授权例外。法案还要求国防部,提交关于2030年美国与中国冲突的地缘政治和经济后果范围的报告,禁止使用资金制作、采购或展示任何将台湾、金门、马祖、澎湖、乌坎、绿岛或兰屿描绘为中国领土的地图等。


       美国政府2025年预算首度单列台湾项目。2024年3月11日,白宫向国会提交了行政当局的2025财年预算,在国务院的预算中条列了一个有关台湾的安全援助项目:“100亿美元作为一个历史性的对台湾安全的投资,包括新的双边‘对外军事融资’(FMF)请求,以加强遏阻并维持跨台湾海峡的和平稳定。”美国国务院主管管理与资源的副国务卿理查德·维尔玛(Richard Verma)在说明国务院新财年预算的记者会上说:“这是我们第一次把台湾单独列出来,并给了它一个特定的条列项目。它重申了美国对台湾安全协助以及对自由开放印太地区的承诺。”此外,在美国国防部8952亿美元的预算中,也包含了用来补充通过“总统提取权”(PDA)从美国库存提取武器支持台湾的5亿美元预算。


       4月24日,拜登总统签署了向乌克兰、以色列和台湾提供950亿美元的法案。其中,80亿美元用于抗衡中国在印太地区对台湾和其他盟友的威胁行动。


       12月国会通过的《2025财年国防授权法》(National Defense Authorization Actfor FY2025, NDAA),包含更多涉及台湾的重要条款。法案同意国防部以机密方式提出关于武器及服务移转台湾的报告;授权美国与台湾建立联合军事创伤照护项目(joint program on military traumacare);第一次将《台湾安全合作倡议》(TaiwanSecurity Cooperation Initiative)纳入年度国防授权法。“国会看法”(Senseof Congress)认为台湾可以获邀参加2025年跨太平洋多国演习(RIMPAC);加强多边、尤其是与欧洲的合作以提升台湾安全,又可称为《壮大》法案(Building Options for the Lasting Security of Taiwanthrough European Resolve Act, BOLSTER);法案要求美国改善多边合作增进台湾安全,并与欧洲政府协商关于在特定状况下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制裁(特定状况是指中华人民共和国若有涉及以下作为:推翻或瓦解台湾政府机构、在法案生效后占领台湾控制或管辖领土,以及对台湾采取包括海上封锁或隔离、夺取离岛和启动威胁民间及军事基础设施的行动)


       《台湾安全合作倡议》授权美国国防部在2025财年提供3亿美元资金,用于提升台湾的自卫能力。这些支持包括但不限于情报侦察与监控能力及相关支持、反装甲武器、雷达系统、载人或无人航空活动、网络防御、远程精准打击、整合空中导弹防御系统、反舰导弹、电子战与反电子战能力、安全通信设备、水下作战能力、水雷与反水雷技术、海岸防御以及弹药等,此外,这笔资金还将用于相关能力的训练与操作,进一步增强台湾的防卫能力。


       本法案表达了国会关于与欧盟及欧洲政府协商增加与台湾的政治及经济关系的看法。


       美国国会认为,美国与欧洲、台湾是有民主、法治、人权等共同价值的志同道合伙伴,加强与台湾政治、经济与人民关系对三方都有益处,欧盟“与台湾协商新的经济、商务与投资协议可在协助台湾抵御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经济胁迫上扮演重要角色”,美国与欧洲国家应协调并增加有助台湾有意义参与国际组织的外交努力。


       国会认为,美国与欧洲国家“应公开并不断地强调他们各自的‘一个中国’政策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个中国’原则有何不同之处”;同时也要反驳中华人民共和国关于联合国大会2758号决议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台湾拥有主权的宣传及不实叙事;并且要增加与台湾高层官员以及国会议员的互访,并推动更多往返台湾的直航航班。


       美国国会还就欧洲政府如何支持台湾加强自卫提出了具体建议,强调维持台海和平与安全符合欧洲及美国的共同利益。国会认为,美国和欧洲国家应加强协调,提升台湾的网络安全及关键基础设施防护能力,同时与台湾合作,增强其能源韧性、粮食安全能力,并共同应对虚假信息和外国影响力活动。此外,国会鼓励更多国家公开表达对台湾安全的支持,并协助台湾获取包括不对称防御策略相关的武器在内的必要防卫装备。


       国会建议还包括:增加这些国家在印太地区的军事存在,与台湾军方进行联合军事演习,促进欧洲海军在与美国协调下扩大台湾海峡的自由航行活动。同时,推动欧洲和美国与台湾建立海警交流与伙伴关系,共同应对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威胁与胁迫行为。(美国之音:《美国国会通过〈2025财年国防授权法〉授权3亿美元用于强化台湾安全》)


       “我们与台湾进行防务接触的目的是确保台湾保持安全、自信、不受胁迫,并能够按照自己的条件和平有效地与大陆接触。”美国国防部早在2019年6月1日发布的《印度太平洋战略报告》指出,国防部致力于向台湾提供必要数量的防务用品和服务,使台湾保持足够的自卫能力。美国国防部一直在评估台湾的国防需求,以帮助台湾识别机动、可生存和有效抵御使用武力或其他形式胁迫的能力。自2008年以来,美国政府已向国会通报了向台湾提供的逾220亿美元FMS资金。特朗普政府对台军售11次,拜登政府对台军售高达19次。同时,拜登政府动用“总统提取权”,多次对台湾军援。这是历届美国政府所没有的。


       综合看,从2017年美台高层开始军事交流,到2024年美台军事全面合作,8年来,美国对台湾的军事援助不断加大,逐步深化,日益紧密,目前美台军事一体化已经形成。


       美国《印度太平洋战略报告》指出:“维护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秩序,包括一个强大、繁荣和民主的台湾,符合美国的切身利益。”拜登总统多次表态:美国将派兵保卫台湾。可以断言,中共武统台湾就是直接与美国交战,日本、澳大利亚、菲律宾、韩国、印度等将助台参战。


       美国当代著名战略理论家、为美中建交做过“决定性里程碑”贡献的卡特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曾提出警告:


       “任何导致与美国发生军事冲突的局面,对中国都将是一场灾难。”(《大抉择:美国站在十字路口》)


       (本文系文澜江著《从特朗普到拜登:美国政府对华战略转型》的第七章,该书由美中时报出版社出版,亚马逊网销售)


       相关链接:


       美中时报推出研究专著:《从特朗普到拜登:美国对华战略转型》


       从特朗普到拜登:美中关系进入敌对状态


       从特朗普到拜登:美国对华军事新战略


       从特朗普到拜登:价值观重构世界格局


       从特朗普到拜登:美中关系好,造福两国,惠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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