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雷语:“乌克兰不应该挑战一个比自己大十倍的国家”


2025年08月21日 02:10     美中时报    顾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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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朗普之问与时代的回答


       2025年8月20日,英国《独立报》披露了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在福克斯新闻网节目中的最新表态。当谈及持续多年的俄乌冲突时,他断言:“乌克兰不应该挑战一个比自己大十倍的国家,这场战争本不该发生。”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再次震动了国际社会。它并非即兴之语,而是特朗普世界观的精炼表达——一种赤裸裸的、以实力定是非的“丛林法则”世界观。在他看来,冲突的根源不在于侵略者的野心,而在于弱者的“不自量力”。自他上台以来,特朗普始终避免指责战争的挑起者俄罗斯,反而多次将责任归咎于奥巴马和拜登政府,暗示是他们的“软弱”诱发了冲突。


       特朗普的言论看似是一种实用主义的“大国政治”逻辑,实则是对人类社会在两次世界大战废墟上艰难建立起来的文明秩序的公然蔑视。这种将国际关系简化为原始力量角逐的观念,将世界版图视为各大国势力范围分割的“棋盘”,小国只能沦为棋子,其主权和意志无足轻重。这是一种危险的倒退,它试图将我们拉回那个弱肉强食、国与国之间毫无道义与法规可言的野蛮时代。


       然而,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历史并非简单的轮回。当特朗普总统向世界抛出他那充斥着19世纪帝国主义气息的陈旧观点时,一个响亮而决绝的回答,正由乌克兰人民用鲜血和意志书写在东欧的广袤土地上。他们以一个“小国”的体量,直面一个核武器数量世界第一、国土面积世界第一的“大国”的全面入侵,不仅没有屈服,反而打出了令世界瞩目的顽强抵抗。


       乌克兰的抵抗远不止是一场卫国战争。它成为了21世纪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一个象征性的历史时刻。它迫使全世界重新审视和确认那些我们曾以为不言自明的基本原则:国家主权不容侵犯,无论大小;领土完整神圣不可侵犯,无论强弱;以武力改变边界是绝对非法的,无论借口多么冠冕堂皇。


       因此,本论文旨在以特朗普的惊人之语为镜鉴,深入剖析其背后陈腐观念的危害性。我们将穿越历史的长河,审视“大卫与歌利亚”式冲突的过往教训,重温二战后人类痛定思痛所确立的国际法准则,特别是《联合国宪章》的基石性原则,以及美国在这一伟大进程中曾扮演的积极角色。最终,我们将聚焦于当下这场仍在进行的抗争,系统性地论述乌克兰的反抗为何不仅是乌克兰一国的命运所系,更是对“丛林法则”的终极否定,是宣告一个新时代来临的标志性事件。这不仅是一篇关于战争与政治的论文,更是一篇关于文明与野蛮、规则与暴力、主权与霸权之争的檄文。


       特朗普的“丛林法则”:一种危险的时代错乱


       唐纳德·特朗普的国际关系哲学,贯穿其政治生涯始终,可以被精准地概括为一种社会达尔文主义式的“丛林法则”。在他构建的世界图景中,国际社会并非一个由主权平等国家组成的共同体,而是一个力量此消彼长的竞技场,强者制定规则,弱者只能被动接受。他多次公开表达对普京等强人政治家的欣赏,其核心逻辑在于,这些人能够果断、不受约束地运用国家力量以追求其认定的国家利益。2025年8月20日的这番言论,正是其思想体系的再次集中体现。


       一、归咎于受害者:特朗普对乌克兰立场的系统性梳理


       特朗普对俄乌冲突的立场和态度,呈现出惊人的一致性和顽固性,其核心论点可以分解为以下几个层面:


       1. “挑衅”论:特朗普的核心观点是,乌克兰作为小国,“挑战”(challenge)大国俄罗斯是一种战略错误。这种观点无视了基本事实:一个主权国家寻求加入防御性联盟(北约)、发展与邻国的正常关系、决定自身的外交走向,是其主权范围内的基本权利,而非对他国的“挑战”。特朗普的逻辑颠倒了因果,将俄罗斯的侵略行为解读为对所谓“挑衅”的反应,从而在道义上为侵略者开脱。事实上,早在2022年冲突爆发之初,他就曾称普京的行动是“天才”之举。


       2. “绥靖”有理论:他声称乌克兰本可以“达成一项协议”来避免战争,例如放弃对克里米亚和顿巴斯部分地区的主权要求,或者承诺永久中立。这本质上是一种现代版的“慕尼黑绥靖政策”——牺牲小国的主权来满足大国的胃口,以换取短暂的虚假和平。历史已经反复证明,对侵略者的绥靖只会助长其更大的野心。


       3. 转嫁责任论:特朗普从未将战争的根本责任指向莫斯科的决策者。相反,他始终致力于将责任推给他的政治对手。他反复声称,如果他在位,这场战争“永远不会发生”。同时,他将矛头指向奥巴马政府“软弱地”让俄罗斯在2014年吞并了克里米亚,并指责拜登政府在2022年冲突全面升级前的表现“无能”,从而“鼓励”了俄罗斯的入侵。这种叙事服务于其国内政治斗争的需要,却在国际上制造了极大的混乱,削弱了西方世界应对侵略的团结立场。


       4. 实力至上论:“比自己大十倍的国家”这一短语,精准地暴露了特朗普世界观的内核。在他看来,国家间的关系首先由硬实力(经济体量、军事规模)决定,国际法、道义、主权平等这些原则,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这种观念忽视了现代国际关系中,合法性、国际支持、国民意志、科技创新等非对称力量的重要性,也正是这些力量,构成了乌克兰抵抗的核心支柱。


       二、观念的陈旧:回到19世纪的帝国博弈


       特朗普的上述观念,并非创新,而是对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帝国主义“大国协调”(Concert of Europe)和势力范围(Spheres of Influence)政治的拙劣模仿。那个时代的特征是:


       大国中心主义:少数几个帝国主义强国主宰世界事务,小国的命运由它们之间的交易和妥协决定。


       秘密外交与交易:国家利益的交换常常在密室中进行,小国的领土和主权被当作筹码。


       战争的“合法性”:战争被视为解决争端、实现国家目标的合法工具,即所谓的“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这一套陈旧的体系,最终导致了两次毁灭性的世界大战。人类社会付出了数千万生命的代价,才认识到这种“丛林法则”是通往集体毁灭的捷径。特朗普及其拥护者对这一历史教训似乎视而不见,他们渴望回到那个看似简单、实则残酷无比的强权政治时代。


       这种观念的危险性在于,它试图从内部瓦解二战后建立的国际秩序。当世界第一大国、也是该秩序曾经的主要缔造者和维护者的领导人,公开质疑这一秩序的基本准则时,其破坏力远胜于任何外部挑战者。它向所有潜在的侵略者发出了一个极其错误的信号:只要你足够强大,你的侵略行为就是可以被理解甚至被接受的。这就从根本上动摇了全球安全与稳定的基石。


       因此,特朗普关于俄乌冲突的表态,绝不仅仅是一位政治家的个人意见,它是一种落后于时代、与人类文明进步方向背道而驰的危险思潮的回响。而乌克兰人民的抵抗,恰恰是对这种思潮最强有力的反驳。他们用行动向世界宣告:主权、自由和尊严的价值,不能用国土面积或军队数量来衡量。


       历史的回声:大卫与歌利亚们的教训


       “大卫战胜歌利亚”的故事”,作为以弱胜强的经典母题,流传了数千年。然而在现实的国际关系史中,大国对小国的侵略,往往伴随着更为残酷和复杂的进程。回顾这些“不对称战争”,我们可以发现,军事和经济体量上的巨大差异,并不总是决定战争最终结局的唯一因素。强权的傲慢、对民族主义力量的低估、国际环境的变化,以及抵抗者坚韧的意志,往往共同谱写出一部部警示后世的史诗。


       一、芬兰的“白色死神”:冬季战争的启示(1939-1940)


       在二战的序幕中,苏联与芬兰之间爆发的“冬季战争”,是小国反抗大国侵略的经典战例。苏联以其庞大的军队,在兵力、坦克、飞机上拥有压倒性优势,意图在短期内吞并芬兰或至少攫取其战略要地,以建立对抗纳粹德国的“东方战线”。斯大林和苏军将领普遍认为,这将是一场轻松的闪电战。


       然而,芬兰人民展现了惊人的抵抗意志和卓越的战术智慧。芬兰军队人数虽少,但他们:


       善用地形和气候:利用严寒的冬季和熟悉的森林、湖泊地形,穿着白色伪装服的芬兰滑雪部队神出鬼没,对陷入困境的苏军纵队进行分割包围和伏击。狙击手西蒙·海耶(Simo Häyhä)等传奇英雄,给苏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恐惧。


       “莫洛托夫鸡尾酒”的诞生:面对苏军的坦克洪流,芬兰人发明并广泛使用了简易的燃烧瓶,并以当时苏联外长莫洛托夫的名字命名,以此表达他们的蔑视和顽强。


       高昂的民族士气:芬兰全国上下同仇敌忾,展现了“Sisu”精神——一种坚韧、勇敢和决心的民族性格。


       尽管芬兰最终因实力悬殊被迫签署《莫斯科和平协定》,割让了部分领土,但这场战争的意义远超其领土得失。首先,芬兰保住了国家主权,赢得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尊重。其次,它彻底暴露了苏联红军经过大清洗后外强中干的真实水平,指挥僵化、后勤混乱、战术落后等问题一览无遗。这场惨胜,极大地增强了希特勒在1941年发动“巴巴罗萨计划”入侵苏联的信心。


       冬季战争的教训是深刻的: 大国若仅凭纸面上的实力优势,低估小国保家卫国的决心和适应性战术,很可能会陷入代价高昂的泥潭,即便取得战术胜利,也可能在战略上付出惨重代价。


       二、越南的丛林:超级大国的十年梦魇 (1955-1975)


       越南战争是冷战时期最为典型的非对称战争,也是美国作为全球超级大国所经历的一次重大挫败。美国最初介入越南,是基于“多米诺骨牌理论”,试图阻止共产主义在东南亚的扩张。凭借其无与伦比的经济和军事技术优势,美国相信可以通过一场“有限战争”轻松击败北越和越共游击队。


       然而,战争的走向完全超出了美国的预期:


       民族主义的力量:美国决策者未能充分理解,对许多越南人而言,这首先是一场争取国家统一和摆脱外国干涉的民族解放战争,而共产主义只是其意识形态外衣。这种强大的民族主义情感,为北越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兵源和坚定的战斗意志。正如胡志明所言:“你们可以杀死我们十个人,而我们杀死你们一个人,但最终你们会厌倦,而我们永不放弃。”


       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越共在广大农村地区深深扎根,利用复杂的地理环境(丛林、地道)和民众的支持,展开了灵活机动的游击战,使美军的常规军事优势无从发挥。


       国际支持与国内反战:北越得到了苏联和中国的持续军事和经济援助。而在美国国内,随着战争伤亡的不断攀升和战争残酷画面的传播,反战运动风起云涌,严重撕裂了美国社会,最终迫使政府不得不寻求“体面地”撤出。


       盟友的脆弱性:美国扶持的南越政府,始终未能摆脱腐败、低效和缺乏民众支持的困境,成为一个难以扶持的“烂泥塘”,无法在美军撤离后独立维系。


       越南战争的教训,至今仍在美国的军事和外交学院中被反复研究:军事上的胜利不等于政治上的成功;不了解对手的文化、历史和动机,就无法制定有效的战略;在缺乏合法性、不得人心的土地上,任何外来干预都难以持久;国内的政治意愿是维持一场长期战争的决定性因素。


       三、阿富汗的“帝国坟场”:苏联的致命伤口(1979-1989)


       1979年,苏联悍然入侵阿富汗,试图扶植和巩固亲苏的共产主义政权。苏联领导层同样犯了速战速决的错误判断,他们认为可以迅速稳定局势,然后抽身而退。然而,他们踏入的是一个素有“帝国坟场”之称的国家。


       这场战争最终演变为一场持续十年的流血冲突:


       “圣战”的号召力:苏联作为无神论的外部侵略者,其入侵行为迅速点燃了阿富汗各部落和民族以“圣战”(Jihad)为名义的全面抵抗。宗教和部落文化提供了强大的组织和动员力量。


       外部势力的介入:阿富汗抵抗组织(“圣战者”)得到了美国、巴基斯坦、沙特阿拉伯等国的大力支持,获得了包括著名的“毒刺”防空导弹在内的大量武器和资金援助。这使得苏联的空中优势受到了极大削弱。


       地缘政治的困境:阿富汗崎岖的山地地形为游击战提供了天然的庇护所,苏联的机械化部队行动受限,难以有效清剿抵抗力量。


       内部的瓦解:长期的战争消耗了苏联巨大的国力,士兵士气低落,国内民众对这场“没有尽头的战争”日益不满。阿富汗战争加剧了苏联国内的经济困境和社会矛盾,被普遍认为是加速苏联在1991年解体的重要催化剂之一。


       阿富汗战争的教训 尤为沉痛:在一个有着复杂部落结构和坚定宗教信仰的国家进行军事干预,极易陷入人民战争的泥潭;代理人战争的模式可以极大地增加侵略者的成本;一个帝国的过度扩张和错误判断,最终可能导致其自身的崩溃。


       综合历史的教训,我们可以得出结论:


       特朗普式的“强者逻辑”在历史长河中被一再证伪。大国对小国的侵略,即使在军事上初期进展顺利,也往往因为低估了三大关键力量而最终陷入困境甚至失败:


       1. 民族主义与身份认同的韧性:当一个民族面临亡国灭种的威胁时,所能爆发出的凝聚力和牺牲精神,是任何物质力量都难以估量的。


       2. 不对称战略的有效性:被侵略方可以通过游击战、全民抵抗、利用地形等方式,抵消侵略方在常规军事技术上的优势,将战争拖入对其有利的消耗战。


       3.  国际体系的制衡作用:在现代世界,公然的侵略行为会招致国际社会的谴责、制裁和对受害方的援助,从而极大地改变双方的力量对比。


       这些历史的回声,清晰地预示了俄罗斯在乌克兰将要面临的困境,也为理解乌克兰人民抵抗的深远意义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历史参照系。


       告别野蛮:二战后的规则重建与美国贡献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硝烟,将旧有的国际秩序彻底焚毁。超过六千万人死亡的惨剧,以及种族灭绝、无差别轰炸等骇人听闻的暴行,让幸存下来的人类深刻反思:一个任由强权横行、缺乏有效约束的“丛林世界”,最终只会导致所有人的毁灭。在这一历史性的废墟之上,一个全新的、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秩序应运而生。在这一进程中,美国扮演了无可替代的主导角色。


       一、从“无法无天”到“有法可依”:战争规则的文明进步


       与19世纪及之前将战争视为国家主权理所当然的权利不同,二战后的新秩序将核心目标确立为“维持国际和平及安全”。这一转变,通过一系列制度性和法律性的构建得以实现:


       1. 纽伦堡审判:定义“侵略”为最高国际罪行


       1945年开始的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审判,是人类历史上一次里程碑式的事件。它不仅是对纳粹战犯的审判,更是对一种罪恶观念的审判。纽伦堡宪章首次在国际法层面明确定义了“反和平罪”(Crimes against Peace),即策划、准备、发动或进行侵略战争。首席检察官罗伯特·杰克逊在开庭陈词中振聋发聩地指出,发动侵略战争是“最高级的国际罪行,它与其他战争罪行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本身就包含了整体的累积的罪恶”。


       纽伦堡审判确立了一个根本性原则:国家领导人个人要对发动侵略战争的行为承担刑事责任,不能再以“国家行为”或“执行命令”为借口逃避惩罚。这一原则,彻底颠覆了以往“成王败寇”、不问战争发起是非的野蛮逻辑,为追究侵略者责任提供了法律基石。


       2. 《联合国宪章》:禁止使用武力的法律革命


       如果说纽伦堡审判是事后惩罚,那么1945年签署的《联合国宪章》则是旨在事前预防的制度设计。其核心是第二条第四款,这一条款被誉为现代国际法的基石,明确规定:


       “各会员国在其国际关系上,不得使用威胁或武力,或以与联合国宗旨不符之任何其他方法,侵害任何会员国或国家之领土完整或政治独立。”


       这短短的一句话,实现了国际法的一场革命。它从根本上宣告了,除了在两种严格限制的情况下——安理会授权的集体安全行动和遭受武装攻击时的自卫(第五十一条)——任何国家单方面对他国使用武力,都是非法的。主权平等、和平解决争端、不干涉内政等原则,共同构成了这部“世界宪法”的支柱,旨在用法律和规则取代枪炮和强权,作为处理国际关系的最高准则。


       3. 日内瓦四公约及其他国际人道法的发展:二战后,国际社会还进一步完善了规制战争行为本身的法律,即国际人道法(又称武装冲突法)。1949年的日内瓦四公约及其后来的附加议定书,详细规定了保护平民、战俘、伤病员的义务,禁止使用某些残忍的武器和战术,确立了“区分原则”(区分战斗员与平民)和“比例原则”(军事行动的损害不得与预期的军事利益不成比例)。这些规则旨在为不可避免的冲突设定一条人性的底线,即便是在战时,也并非百无禁忌。


       二、美国的角色:从秩序设计师到“美国优先”的悖论


       在这一伟大的历史进程中,美国扮演了复杂但至关重要的角色。凭借其在二战后无与伦比的经济和军事实力,以及相对未受战火波及的本土,美国成为了新世界秩序的主要设计师和推动者。


       美国的积极贡献主要体现在:


       制度构建的领导力:美国是联合国、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布雷顿森林体系核心机构的主要倡导者和缔造者。罗斯福总统的“四大自由”理念,为战后人权话语奠定了基础。


       欧洲复兴的推动者:通过“马歇尔计划”,美国向饱受战争摧残的西欧注入了巨额资金,帮助其实现了经济复苏,并将其纳入了以美国为主导的自由民主阵营,有效防止了共产主义的蔓延,也为欧洲的持久和平奠定了经济基础。


       集体安全的保障者:通过建立北约(NATO)等区域性军事同盟,美国为盟友提供了安全保障,形成了对苏联集团的威慑。这一集体防御体系,在很大程度上维持了冷战期间欧洲的“漫长和平”。


       可以说,战后70多年的全球总体和平与前所未有的繁荣,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美国主导下建立的这一套“自由国际秩序”。这是一个以规则为基础,倡导开放市场、民主政治和国际合作的体系。它虽然并不完美,且美国自身的行为也时常与这些理想相悖(例如在拉丁美舟和越南的干预),但它在宏观上确实用一套可预测的规则,取代了赤裸裸的强权政治,为包括小国在内的广大国家提供了发展和安全的基本框架。


       然而,特朗普的“美国优先”理念,以及他将国际关系视为零和博弈的商业交易思维,构成了对这一秩序的根本性背离。他质疑北约等盟友体系的价值,轻视联合国等多边机构的作用,推崇与普京这类威权领导人进行个人化的“交易”,这实际上是在亲手瓦解由美国自己一手建立并长期受益的国际体系。


       他关于乌克兰的言论,正是这一悖论的集中体现:作为世界秩序曾经的首席建筑师和物业经理,他却告诉所有人,这栋大厦的消防法规(禁止侵略)可以为强者破例,弱小的住户(乌克兰)因为反抗纵火者(俄罗斯)而“惹了麻烦”,所以活该被烧。


       这种观念上的返祖,不仅是对历史的背叛,更是对未来的不负责任。它揭示了一种深刻的时代错乱感,一种对二战后人类社会最宝贵政治遗产的无知与漠视。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乌克兰的抵抗才显得尤为悲壮和珍贵——它不仅是在捍卫自己的家园,也是在捍卫着全人类告别野蛮、走向文明的共同成果。


       《联合国宪章》的神圣承诺;国际法的最后防线


       当俄罗斯的坦克越过国际公认的乌克兰边界时,它们碾碎的不仅仅是乌克兰的道路和桥梁,更是支撑现代世界和平与安全的法律基石——《联合国宪章》。弗拉基米尔·普京为这场侵略战争寻找了种种借口——北约东扩的威胁、乌克兰的“纳粹化”、保护俄语居民等——但这些说辞在《联合国宪章》庄严的条款面前,无一能够成立。重申这些条款的神圣性和权威性,是理解乌克兰反抗正义性和时代意义的法律前提。


       一、第二条第四款:禁止武力的铁律


       《联合国宪章》第二条第四款,是整个宪章乃至整个现代国际法体系的“心脏瓣膜”,它规定:


       “各会员国在其国际关系上,不得使用威胁或武力,或以与联合国宗旨不符之任何其他方法,侵害任何会员国或国家之领土完整或政治独立。”


       这项条款的革命性在于,它不再像一战前的法律那样仅仅对战争行为进行规范,而是从根本上宣告了侵略行为的非法性。其核心要义包括:


       普遍性:它适用于“各会员国”,具有普遍约束力。国际法院在“尼加拉瓜诉美国案”等判例中早已确认,禁止非法使用武力不仅是条约义务,更是一项国际习惯法规则,对所有国家都有效力。


       全面性:它不仅禁止“战争”(传统意义上需宣战的正式冲突),更广泛地禁止一切“使用武力”乃至“威胁使用武力”的行为。这涵盖了从全面入侵到小规模武装袭击、再到以武力相恫吓的各种情况。


       保护对象的明确性:武力不得用于“侵害任何……国家之领土完整或政治独立”。俄罗斯的行动,旨在肢解乌克兰领土(吞并克里米亚和乌东四州),并颠覆其民选政府(初期目标是攻占基辅),这是对该条款最直接、最粗暴的违背。


       俄罗斯所谓的“北约威胁论”,在法律上根本站不住脚。一个国家选择加入哪个国际组织,属于其“政治独立”的一部分,是其主权的体现。没有任何国际法条款授权一个国家可以因为邻国可能加入某个防御性联盟,就对其发动“预防性”战争。这种逻辑一旦被接受,世界将永无宁日,任何国家都可以借口“不安全感”而侵略邻国。


       二、主权平等原则:国家无论大小,一律平等


       《宪章》第二条第一款开宗明义地确立了“本组织系基于各会员国主权平等之原则”。这意味着,在法律地位上,乌克兰与俄罗斯是完全平等的。俄罗斯国土面积是乌克兰的28倍,人口是其3倍多,但这在国际法上不构成任何特权的来源。


       主权平等原则是对特朗普“大国逻辑”的直接否定。特朗普所谓“乌克兰不应挑战大国”的言论,潜台词就是国家之间是不平等的,小国对大国负有某种“顺从”的义务。这完全是前现代的帝国-附庸关系思维,与《联合国宪章》所代表的现代国际关系民主化、法治化精神格格不入。乌克兰坚持抵抗,正是对“主权平等”这一原则的实践捍卫。它向世界表明,一个国家的主权和尊严,不因其体量大小而打折扣。


       三、自卫权:合法抵抗侵略的唯一例外


       《宪章》为禁止使用武力原则规定了极为有限的例外,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第五十一条所载的单独或集体自卫之自然权利:

“联合国任何会员国受武力攻击时,在安全理事会采取必要办法,以维持国际和平及安全以前,本宪章不得认为禁止行使单独或集体自卫之自然权利。”


       这一条款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清晰的法律判断框架:


       1. 触发条件是“受武力攻击”:2014年俄罗斯入侵并吞并克里米亚、支持顿巴斯分离主义武装,以及2022年2月24日发动的全面入侵,都构成了对乌克兰明确无误的“武力攻击”。


       2. 乌克兰的抵抗是合法的自卫:面对武力攻击,乌克兰进行武装抵抗,完全符合《宪章》第五十一条的规定,是行使其合法的、固有的自卫权利。


       3. 国际社会对乌克兰的援助是合法的集体自卫协助:其他国家向乌克兰提供武器、资金和情报支持,是在协助一个正在行使合法自卫权的国家。这与直接派兵参战有区别,但其法律基础同样源于第五十一条所允许的集体自卫框架。


       反观俄罗斯,其所谓的“特殊军事行动”,没有任何一条符合《宪章》规定。它没有受到乌克兰的武力攻击,其行动也未经联合国安理会授权。事实上,由于俄罗斯自身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它通过行使否决权瘫痪了安理会制止其侵略行动的机制,这更凸显了其行为的非法性和对国际秩序的蓄意破坏。


       《联合国宪章》及其确立的国际法原则,是人类社会在经历了无数次战争的惨痛教训后,共同缔结的神圣契约。它并非一部完美的法律,在现实中也屡遭挑战和违反。但是,它代表了人类对和平与秩序的向往,为评判国家行为的对错提供了最权威的准则,是防止世界滑向无政府状态的最后一道防线。


       普京的俄罗斯,选择用武力公然撕毁这份契约。而特朗普的言论,则是在道义和舆论上为这种撕毁行为寻找合理性,鼓励更多的强者效仿。乌克兰人民的抵抗,则是在用生命和鲜血捍卫这份契约的尊严。


       他们不仅仅是在为自己而战,他们是在为这样一个世界而战:在这个世界里,法律的力量要大于力量的法律;大卫有权对歌利亚说不;国家的主权和边界应该由国际法来界定,而不是由邻国的坦克来重新划定。这,正是乌克兰反抗斗争在全球法治和人类文明进程中的不朽价值所在。


       基辅的坚守:乌克兰抵抗的划时代意义


       当历史学家在未来回望21世纪的第二个十年,俄乌战争无疑将被视为一个决定性的转折点。乌克兰人民面对超级军事大国所展现出的惊人抵抗,其意义早已超越了一场区域性冲突的范畴。它不仅深刻地改变了地缘政治的版图,更在精神、规则和文明的层面上,宣告了一个旧时代的终结和一个新时代的开启。这场抵抗的划时代意义,体现在它对一系列全球性问题的响亮回答。


       一、规范意义:对“丛林法则”的终极证伪


       这是乌克兰抵抗最核心、最根本的意义所在。俄罗斯的入侵,是“丛林法则”在21世纪最赤裸裸的实践。它基于一种复仇主义的历史观和帝国式的地缘政治构想,试图用最原始的武力手段,抹去一个主权国家的存在,重新划分欧洲的势力范围。而特朗普的“乌克兰不该挑战”论,则是这种法则在国际舆论场上的回响。


       乌克兰的坚守,用事实给予了这种野蛮逻辑最响亮的耳光:意志战胜体量:乌克兰证明了,一个团结起来、为自由和家园而战的民族,其迸发出的精神力量,可以有效地抵消侵略者在物质上的优势。基辅的保卫战、哈尔科夫的大反攻、赫尔松的光复,每一次胜利都是对“唯武器论”和“唯体量论”的否定。


       “文明”战胜“野蛮”:面对俄军犯下的战争罪行,面对城市被夷为平地的惨状,乌克兰社会表现出了高度的组织性和坚韧性。平民的志愿行动、数字化的国家治理、总统泽连斯基利用现代传媒向全球的持续沟通,展现了一个现代、开放、公民社会在面对野蛮侵略时的强大生命力。


       正义的感召力:乌克兰之所以能获得全球范围如此广泛的同情与支持,根本原因在于其斗争的正义性。这是一场清晰可辨的是非之战——侵略与反侵略,压迫与反压迫。这种道义上的高地,转化为了实实在在的国际援助,成为了乌克兰能够坚持至今的关键因素。


       乌克兰的抵抗向世界证明,即使在核武器时代,“丛`林法则”也行不通。国际关系不再仅仅是硬实力的冰冷计算,还包括了规则、道义、民心和国际法等“软实力”的较量。在这些方面,侵略者普京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二、地缘政治意义:重塑欧洲安全格局与全球力量平衡


       乌克兰的抵抗如同一场剧烈的地缘政治地震,其冲击波重塑了冷战后三十年相对固化的格局:


       北约的重生与团结:俄罗斯的侵略,本意是阻止北约东扩,结果却事与愿违。它不仅未能吓退乌克兰,反而极大地刺激了欧洲国家的危机感。长期奉行中立政策的芬兰和瑞典,迅速申请并加入了北约,使得波罗的海几乎成为“北约内湖”。北约成员国也空前团结,大幅增加国防开支,重新明确了其集体防御的核心使命。普京的行动,最终治愈了北约的“脑死亡”,使其焕发了新的生机和活力。


       俄罗斯“超级大国”神话的破灭:战前被普遍认为是“世界第二军事强国”的俄罗斯军队,在战争中暴露出的指挥失能、后勤崩溃、装备陈旧、士气低落等问题,令世界大跌眼镜。这场战争严重消耗了俄罗斯的常规军事力量、经济潜力和国际声望,使其沦为一个备受孤立和制裁的国家。俄罗斯的大国地位已然遭到重创,其影响力将长期局限于有限的范围内。


       欧洲的战略觉醒:长期在防务上依赖美国的欧洲国家,在乌克兰战争的刺激下,开始了深刻的“战略自主”反思。德国放弃了数十年的和平主义外交政策,大幅增加军费。欧盟作为一个整体,首次为处于战争状态的第三国提供军事援助,并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对俄罗斯实施制裁。这场战争,正在催生一个更加团结、防务意识更强的欧洲。


       对全球南方国家的启示:乌克兰的抗争,也为世界其他地区的中小国家提供了重要的经验和启示。它表明,面对大国邻居的霸凌和潜在侵略,一味退让无法换来和平,只有做好坚决抵抗的准备,并积极争取国际支持,才能有效捍卫自身主权和安全。


       三、文明与价值意义:民主对抗威权的前沿阵地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被赋予了深刻的意识形态色彩。它被广泛视为21世纪全球民主阵营与威权主义联盟之间的一场关键对决。


       捍卫选择的权利:乌克兰人民在2014年的“尊严革命”中,已经明确表达了拥抱欧洲民主价值观、融入西方世界的选择。俄罗斯的入侵,正是企图用暴力剥夺乌克兰人民自主选择发展道路的权利。因此,乌克兰的胜利,将是民主自决原则对威权干涉的胜利。


       激励全球民主力量:在过去十几年中,全球民主面临退潮,威权主义势力有所扩张。乌克兰人民以巨大的牺牲,展现了民众为自由民主而战的勇气,极大地鼓舞了全世界所有热爱自由的人们。乌克兰的国旗,已经成为全球范围内反抗暴政、追求自由的一个强有力的象征。


       戳穿威权主义的“效率”叙事:威权体制常以“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所谓“效率”自诩。然而,俄罗斯在乌克兰战争中的决策过程(由普京及其身边小圈子做出灾难性误判)、军队的表现以及国内的社会经济状况,都暴露了威权体制在信息不透明、缺乏纠错机制、压制社会活力等方面的根本性弊病。


       一个时代的背影,一个时代的开启


       回到本文开篇特朗普的言论,我们可以看到,他和普京一样,都属于那个正在远去的“丛林时代”。他们信奉强权,蔑视规则,将世界看作是巨兽争霸的竞技场。他们不理解,也不愿接受,在21世纪,一个国家的真正力量,不仅在于其导弹和坦克的数量,更在于其国民的凝聚力、制度的吸引力、价值观的感召力以及其行为在国际法框架下的合法性。


       乌克兰的抵抗,恰恰是以一种最惨烈、最悲壮也最辉煌的方式,向全世界展示了这些“现代”力量的巨大威力。它是一个小国,面对一个大国的野蛮侵略,不仅没有被压垮,反而团结了整个文明世界,将侵略者拖入了战略失败的深渊。


       这便是乌克兰抵抗的划时代意义。它是一个宣告,宣告那种认为大国可以凭实力优势肆意欺凌、吞并小国的“丛林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它是一座丰碑,纪念所有为国家主权、民族独立和人类尊严而战的人们。它是一声号角,激励着21世纪的人类社会,继续坚定地走在以规则为基础、以和平为追求、以文明为方向的道路上。在基辅的坚守中,我们看到了一个旧时代的背影,更看到了一个捍卫文明、重塑规则的新时代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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