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怀宝《开放时代》:长篇小说行文的优质策略


2024年09月10日 01:17     美中时报    许庆胜 许庆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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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素来对任何有志于长篇小说创作的杰出作家一直充满最大量的艺术尊重和人格尊重,因为长篇小说创作在我国自明清时期成熟之后,尽管至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成果也不少;但相对于其它文体来说仍显单薄,这主要是因为这种创作与其它文体相比的确是一个庞大的艺术工程,劳动量太大,光那几十万字的累积就让创作个体望而生畏的!它太需要大天赋、大才华、大深厚的生命体验、社会感知与对人生的独到理解以及久长的直接和间接的长篇小说创作艺术美学修养、阅读累积、情感积累,更需要长篇小说创作的痴迷精神与责任担当,所以阅读了史怀宝老师近40万字的长篇小说《开放时代》,深为他的创作痴迷精神与责任担当意识感动,更为他长篇小说创作行文的优质策略所叹服。




       什么叫长篇小说?怎样才能艺术实现?这的确是需要书前情节悬念具体详细设置的,需要相当的冥思苦想,甚至废寝忘食的!因为我也创作了长篇小说《山东好小子》(此书四次印刷,印数百万册,在金点子信息港“文学视野”、莱芜在线“文学百花园”、莱芜新闻网“文学原创”等网站争议激烈,参与人数数百万计)、《擦干苦痛的泪水》、《未立的长子》、《我与两个女人王菲和巩丽的故事》、《痛饮北京》、《窸窸窣窣》等六部,每部皆30万字,所以我知道这种长篇小说情节悬念设计的甘苦与奥妙所在!很容易就能推知史怀宝老师设置悬念,欲擒故纵艺术手法成功运用的不易!关于小说芥川龙之介曾经这样界定过:“一部好的小说中,必然性应该大于偶然性,同样,真正的生活也是如此。”如果从一部长篇小说的整体气韵观照,这句话是比较令人信服的,也就是说长篇小说的宏观意义结构的确是必然性大于偶然性的;但是如果从构制长篇小说的细节上梳理,为了引人入胜小说效果的显现,偶然性的设置还是相当关键的,对于内行而优秀的长篇小说家而言这是最重要的一个步骤之一,此种长篇小说艺术效果的实现是非常费脑筋的。?如果长篇小说作家仅仅平铺直叙,那就丧失了长篇小说家的资格和辜负了这个崇高美丽的称谓!所以精彩而引人入胜的长篇小说应该是不断设置悬念的过程,让读者迷进去,诱引着读者去解谜,迷得读者不解开这个“谜”而吃不上饭睡不着觉!长篇小说创作不是如短篇、中篇可能瞬间灵光一闪,几天之内就有可能腹稿完成,不久就可以写就初稿了。这主要因为短篇、中篇都是生命经验横断面地截取,涉及的人物不是很多,情节安排也不是很复杂,即最主要的根本还是故事与人物的有限性决定的,与长篇小说的确不是一个概念。比如蒲松龄《聊斋志异》内的某些短篇或中篇,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与曹雪芹的《红楼梦》等量齐观的。这正如行路,短篇中篇只是走了长路的其中一段,遇到的人和故事肯定是不是很多的;而长篇小说则是一次长途跋涉,遇到的人和故事可能与这路途一样长。所以长篇小说的腹稿则可能是要孕育好长时间的,最起码要几个月、半年、一年,有的甚至要好几年,几十年。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则题曰《金陵十二钗》。”(见《红楼梦》第6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3月北京第1版,1987年2月北京第7次印刷)。那么他的腹稿打了多少年?可能差不多是一辈子吧?但是腹稿完成还仅仅是作品理想化实验性的完成,落到具体文字上则是另一回事!不是有好多长篇小说作家不断地推到重来吗?据说果戈理就把写了几万字的长篇小说初稿自己愤怒地塞到炉子里烧了,什么意思?就是自己不满意!其实就现代学术观照,我们觉得没有必要烧了,残缺也是一种美嘛!对于学术而言,那还是一种难得的珍贵资料呢,是难得的价值连城的文物啊!这只能外证了长篇小说作家设置悬念选择的艰难!那么长篇小说《开放时代》的悬念是怎么设计的呢?


       “谭素玉去了遍地黄金的深圳”“一开始,我们几乎每天通电话,两天一封信。”(002页)这是符合已登记未婚恋人的一般轨迹的,因为“那时候,我的梦中女孩谭素玉已经跟我好在一起,好的死去活来,如胶似漆,天昏地暗。”(001页)!但是“三个月后,素玉的消息越来越少,直到信息全无。春节,素玉竟然没回老家。”(002页)这就奇怪了,悬念就隆重开始了!终于吊起了读者急切的答案阅读期待:什么原因?我们最直接的猜测是谭素玉去了开放的深圳可能变了心了,这极大的让我们郁闷了,更感知到了谭素玉的见异思迁,并对谭素玉愤怒起来了!“春节过后,素玉还是没消息。(002页)”于是“我必须去深圳”(003页)寻找答案,这是最顺理成章的情节安排了。齐盖买票成行去了深圳,然后设计的大悬念就是巧的是在深圳火车站被偷了:“两只口袋不知什么时候被翻出底来,里面的东西全部不翼而飞。口袋中丢失的那个荷包里,装着我娘给我的八百块钱,素玉的联系地址和电话号码,特别是我的身份证和大学毕业证。”(005——006页)这就只能为寻找谭素玉流浪漂泊了,幸亏火车上认识周庆丰大爷,后来知他是深圳的丐帮帮主,后去建筑工地下苦力,遇到侣猛贩卖黄碟,又去狱友何邦九那里寻求帮助,却是进了大偷公司,名义上是搬家公司,“公司”被公安端了,又失业了,后再进丐帮,利用断腿做讨饭道具,认识了薛睛、林宝纯、成芳芳等等,这之中还进去了,后哥头相中了他的那方面的“功夫”,还真有市场,名起香港以及东南亚的富婆,也开始吸毒等等,直至后来齐盖终于醒悟:“我必须努力奋斗,在深圳这些高楼大厦明亮的窗口中,一定争取一扇属于我自己的窗口。我一定能做到,一定能成为这个城市中的一员,这个愿望很快就会实现。”(057页)“我要大干一场,说不定我真的能干出个人样来。”(210页)的信念一直支撑着齐盖,以故乡的“豆花”生意出人头地,这个过程相当长,几乎囊括进了“开放”后的全景全貌,可见这是作家提前设计好了的!我们愈想快快知晓薛素玉的下落,作家偏偏就越是放慢节奏,急得我们真是急不可耐了!这就是长篇小说欲擒故纵艺术手法的成功运用!怎么办呢?作为读者的我们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读下去了!这个过程中齐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谭素玉,“我将我的电话告诉了齐大功和我岳父。但是,谭素玉和齐大功,没有一个打电话找我的。”(117页)。尽管有好几次齐盖实际上已见到了谭素玉,但是谭素玉却迅速地躲开了,这更增添了悬念的度数。


       直到最后到了104节105节(《开放时代》一共110节)故事已接近尾声快结束,才最终揭开了悬念:薛素玉住院临终前才说出缘由:“我毒瘾的危险期已到,我不能再瞒你了。那年,我母亲去世,父亲身体不好,而你父亲已住院两次了,我担心影响你的学业,决定来深圳打工。齐大功两口子说得挺好,介绍我在一家台湾电子厂上班,管吃住,每月工资三千块。上班后我才发现,比我早来的那些职工只管中午一顿饭,每月最多才一千多块钱。那一个月,我吃苦耐劳,任劳任怨,月底老板却只发给我们八百块钱的工资,除去二百块钱的房租,三百元的吃住,二百元办理这证那证的费用,我还剩一百多块钱。我失望了。第二个月,我攒了二百多元,第三个月攒了三百多元。我将这些钱全邮给你爹看病了。”“我找到齐大功两口子,他们在巴登街开理发按摩店。”“我辞掉电子厂的工作,在理发店拼命学理发、洗头、按摩。……后来,齐大功说,齐盖他爹快不行了。他与齐楼村村支书马兰翔打电话,马兰翔说你爹住不起医院了。这时,一位台湾大叔看上我,一剪梅说:这位女孩是良家妇女,不出台。台湾人说出两万元破处,问干不干?……我一想起你的家人,再加上周围人的影响,我心一横:行是行,可是,我早已是齐盖的人了。……我说先给钱,一剪梅递给我四千块钱。我在下面放入鳝鱼血,当晚跟了那个台湾人,也是后来一直对我好的海大春。我第二天把钱直接邮给你家了。那段时间,我哭了三天三夜,嗓子哭哑了,哭得我吐血,哭得我发烧。盖啊,你媳妇我对不起你呀,为了公公,为了上大学的你,我豁出去了。”“为了替你家还债,我做了海大春的二奶,从他那里,我知道齐大功夫妇上次拿了我的两万块开处费,仅仅给我了四千。”(461——463页)“那些日子,我被齐大功两口子控制住了,手机、身份证都让他们扣押了。他们店里的风尘女子,接的电话很多,……一般是齐大功或其他打手接电话,只要是男的,先问明身份,如果是父亲、哥哥或弟弟,打手们就说打错了;如果是男朋友或丈夫,他们谎说‘我是她的男朋友,快结婚了'之类的屁话。”(464页)等等,吐半截露半截的悬念“谜”终于解开了!!故事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了,非常精彩。等等等等。正是这一优质策略,诱引着读者不能自禁的继续寻找答案,诱引着读者把如此漫长的小说段落全部读完!这就是优质长篇小说策略!


       长篇小说的这种悬念设置与设迷运用离了厚重的长篇小说天赋以及后天刻苦培养艰难训练是很难完成的,作家史怀宝的长篇小说《开放时代》就是这样成功设计的,值得有志于长篇小说创作的作家们对《开放时代》做进一步的深层学习和借鉴!


       作者简介:


       许庆胜,济南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莱芜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学术专著《铁凝小说艺术论》《苗得雨诗文赏艺》《蔡氏四兄妹诗歌研究》《峭岩艺术多维度突破实证省察》《张庆和文学创作艺术》《散文小说化的浪漫骑者——巴兰华(北方晓歌)散文欣赏与研究》,诗集《渗血的裂痕》《透明的暖雨》,长篇小说《山东好小子》等,并在美国《远东时报》《新大陆》《亚省时报》《常青藤》、越南《越南华文文学》、菲律宾《商报》、台湾《善性循环》、香港《当代文学》、《澳门晚报》,《文艺报》、《人民日报·海外版》、《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工人日报》《中国文化报》《山东文学》《时代文学》《大众日报》《联合日报》《百家评论》《黄河》《工农文学》等发表诗歌、散文、小说、文艺评论及信息千余篇,2013年6月20日许庆胜去济南蓝海大厦参加山东省作家协会第六届委员会第五次会议,2018年2月6日——8日许庆胜去济南山东大厦出席山东省作家协会第七次代表大会,2021年6月20日——21日许庆胜去济南舜耕山庄出席济南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六次代表大会。现任山东济南莱芜《江北诗词》编辑。


       许庆俊,女,热爱文学创作与文学评论,在《海淀文艺》《工农文学》《作家报》《济南日报》《辽阳日报》“大凌河”副刊等发表作品,曾历任莱芜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等职务,另著有十万字的自我传记《心中的梦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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