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美国之音）
感谢威廉姆斯博士，非常感谢您的介绍，并邀请我今天来到美国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我非常高兴能够来到这里。我要提前为我发言的长度道歉，因为这是我重返讲坛的练习。（笑声）30分钟应该是讲不完了。在过去的两年半时间里，我有幸担任国防部副助理部长和代理助理国防部长，负责太空政策。这些年是本世纪以来美国核政策最具挑战性的时期之一，也是我职业生涯中最具成就感的时期。我今天想传达的关键信息令人警醒，但却是必要的。
尽管政府长期以来一直在寻求在威慑和军备控制之间取得平衡，我们现在却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全新的核时代，一个由多个修正主义核挑战者组成的前所未有的混合体，这些挑战者对军备控制或风险减少的努力毫不在乎，各自迅速地现代化并扩展其核武库，并公开威胁要使用核武器来实现其目标。这些挑战者的行动迫使我们转向一个更加竞争性的策略。这种更加竞争性的策略建立在三个支柱之上。
首先，我们必须继续部署现代化的核威慑力量，拥有足够的数量和特性，以威慑战略攻击，确保我们的盟友和伙伴安全，并在威慑失败时实现我们的目标。我们当前的核力量部署和现代化计划是必要的，但在未来几年可能还不足以支持这一需求。
其次，我们必须继续加强我们的盟友和伙伴网络，以及我们在北约和印太地区的延伸威慑，因为这些是我们相对于对手的非对称优势。
第三，我们必须投资于培养下一代人才，即下一代领导者，以在这个竞争时代指导我们的战略思维，并塑造我们未来的基础设施和能力。让我明确一点，竞争并不是必然的。如果我们的对手做出不同的选择，我们也会做出不同的选择。但迄今为止，他们并没有这样做，也没有表现出兴趣。因此，如果我们的对手继续沿着当前的道路前行，美国及其盟友和伙伴准备好、愿意并且能够应对新的核时代的挑战。
当我在2022年3月刚上任时，《核态势评估》刚刚完成。它在一个独特的时刻到来。政府认识到世界变得更加危险，并寻求恢复外交在国家安全中的应有地位，重建和加强美国在世界上的地位，并重新振兴长期的联盟和伙伴关系。我们立即延长了《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并建立了制定后续协议的程序。我们希望中国能够以负责任的态度参与核问题的双边和国际论坛，包括透明度和风险减少的努力。在与北京的接触中，我们反复提出这些问题。
当五个已宣布的核武器国家，包括俄罗斯和中国，确认核战争无法获胜且绝不应被打响时，我们感到鼓舞。推动这些努力对于展示拜登总统致力于在全球范围内减少核武器重要性是至关重要的。然而，在2022年2月，俄罗斯非法且无缘由地入侵了乌克兰。几乎同时，俄罗斯开始发出不负责任的核威胁，目的是阻止和劝阻对乌克兰的支持。俄罗斯毫无顾忌地炫耀其核武器，特别是其不断增长的、不受条约限制的低当量核武器库。在残酷袭击乌克兰人口和城市的同时，俄罗斯继续挥舞核大棒。
这些挑衅行为是在一片浓厚的虚假信息和彻底的谎言下发生的。即使在日内瓦，俄罗斯外交官庄严地谈论着避免核威胁和核战争的必要性，而莫斯科却在寻求核风险并威胁升级。同时，我们了解到俄罗斯正在开发一种新的卫星，旨在携带核武器进入轨道，这是一种反卫星能力，如果爆炸可能会摧毁整个轨道的资产，这些资产对于美国和整个世界都是至关重要的。毫无疑问，即使在太空中引爆核武器不会直接造成人员伤亡，其间接影响可能对整个世界是灾难性的。
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危险入侵发生在对另一核大国（中国）的发展轨迹进行了一年激烈讨论之后。2021年，非政府研究人员宣布他们发现中国西部正在建设数百个新的洲际弹道导弹发射井。同年晚些时候，情报界透露，中国加速了核扩张，发现中国可能在2030年前部署超过一千枚战术核弹头。今天，我们评估中国可能已经完成了发射井的建设，并开始装载导弹。这个扩展实际上是由俄罗斯提供的燃料支持的，莫斯科向中国供应高浓缩铀反应堆燃料，这支持了武器级钚的生产。中国核力量的增长和多样化，是我们在十多年前制定核现代化计划时没有预料到或考虑到的，这将成为这个新核时代的决定性特征。
我们也不能忽视朝鲜，它也在继续扩展、深化和改进其核、弹道导弹和非核能力。虽然不像中国和俄罗斯那样是主要大国竞争者，朝鲜核和弹道导弹能力的持续改进和多样化对美国及其地区盟友构成了威慑难题。朝鲜半岛的冲突有可能升级，并牵涉多个地区的核武装行动者。更重要的是，朝鲜和俄罗斯之间日益增长的战略伙伴关系——这违反了几项联合国安理会决议，着实令人担忧，展示了我们的核武装对手之间可能的合作甚至串通的现实可能性。尽管拜登政府一再向朝鲜伸出橄榄枝，提供不设前提条件的对话机会，以寻求通过外交途径解决平壤的核武库问题，这些呼吁却没有得到回应。
这种新的安全环境是前所未有的。如今常用的“两个核对等问题”一词低估了我们所面临的挑战的复杂性。我更愿意将其描述为“多个核挑战者问题”，因为每个对手对美国战略家都提出了不同的挑战。
例如，虽然俄罗斯是一个核对等者，但在任何其他领域或任何意义上都不是对等的。然而，作为一个在常规武装力量上较弱、但具有修正主义区域野心的国家，俄罗斯对核武器的使用构成了急性威胁，并且毫不犹豫地违反国际准则以获取自身利益。
与此同时，中国尚未成为一个核对等者，但其核武库的规模和多样化的增长，加上诸如地区部署和发射预警等姿态变化，使得其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成为一个核对等者。
与俄罗斯不同，中国在几乎所有相关军事和经济领域都将成为美国的对等者。朝鲜在任何领域都不是对等者，但它将其核能力对准美国的两个亲密盟友——韩国和日本——并且越来越多地对准美国。
任何一个这些核挑战本身都将令人望而生畏，但它们的同时性和日益增长的合作甚至串通的证据是前所未有的，迫使我们以新的和谨慎的方式思考诸如威慑、升级动态以及在这个新核时代威慑机会主义侵略等挑战。
所有这一切都表明，美国并未选择创造额外的核风险——额外的核领域风险。这是我们对手的选择，使世界变得更加危险。回想一下，十年前，俄罗斯还是北约的伙伴。随着普京对乌克兰的入侵，俄罗斯再次成为敌人。我们希望继续参与《中导条约》；但俄罗斯违反了它。我们希望保留《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约》；但俄罗斯退出了。我们希望不仅遵守《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还希望谈判一项后续条约，以维持对战略核武器的限制；但俄罗斯非法且不合法地暂停了其参与《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的活动，并且对谈判后续条约毫无兴趣。我们已经明确向中国表明我们愿意进行实质性的风险减少对话，但中国拒绝了。我们向朝鲜提供了无条件的无核化对话，但朝鲜表示无兴趣。我们真诚并且以诚意努力与所有核武装对手发展非常不同的核关系，但他们选择了更加危险的道路。如果美国政府不面对并处理这个新的现实，那将是不负责任的—— 尽管我们尽了最大努力去建立一个不同的现实，但这个现实却是强加给我们的。
我想明确指出，我们在本届政府开始时的初步努力并非徒劳无功。我们已经向国际社会展示了美国不是也不会成为风险减少和军备控制进展的障碍。我们还向美国人民证明，我们致力于利用所有国家力量工具为我们的防御服务。我们将继续寻找对话、透明、军备控制和风险减少的机会。战略威慑界对军备控制的兴趣也许最好地体现在美国战略司令部司令托尼·科顿将军的观点中，他认为“军备控制是一种互补的努力，旨在通过减少威胁数量并使与潜在对手的战略稳定对话成为可能，从而达到与威慑相同的目标。”
但军备控制需要愿意减少风险而不是增加风险的合作伙伴。因此，我们发现自己今天处在一个更加紧张和危险的环境中，这是《核态势评估》预见到的可能性，但现在已成为现实。因此，我们一直在谨慎准备应对今天的现实以及我们预见到的未来世界。
自2021年以来，本届政府一直优先考虑升级核威慑的硬件——包括能力、姿态和操作——以及软件——我们的战略概念、计划和与盟友在延伸威慑上的合作，使我们的威慑更加可信和强大。
在硬件方面，过去一年多来，我和我的团队一直在领导一项由战略驱动的审查，研究新的安全环境对战略威慑和美国核态势的影响。这一过程由政府的高级别领导监督，并包括跨机构的利益相关者。
我们首先提出的关键问题是：我们需要哪些能力和姿态才能有效威慑对美国本土以及我们的盟友和重要区域利益的攻击，不仅仅是今天，还有明天？如果我们的硬件和软件需要调整，我们如何优先考虑它们？我们如何避免对现有计划和核生产设施的额外风险？
作为这次审查的一部分，我们重新审视了美国的核现代化计划，包括对该计划的基本假设进行了审查，这一计划是在我们假设只需要威慑一个遵守《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的俄罗斯时制定的。
我们早期就清楚了一些事情；首先，如其他人，包括独立和两党制的国会战略态势委员会一致认为的那样，《2022年核态势评估》描述的计划记录是必要的，但可能不足以应对未来的威慑挑战，并减轻在向现代化核三位一体过渡期间可能出现的风险。
其次，鉴于调整我们的部队和姿态所需的复杂性和长时间的前置时间，我们现在必须打好基础，以便国家领导人如果需要，可以快速而负责地调整未来的核力量。毫无疑问，我们对当前的力量和姿态充满信心。只要我们评估认为俄罗斯继续遵守《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我们也将遵守该条约的核心限制。但在一个不确定的世界中，保留明天改变路线的选项需要我们今天做出必要的决定和投资。
第三，在我们为未来做计划的同时，我们已经采取了减少对现代化计划的风险并加强威慑的措施。例如，去年我们宣布正在追求B61重力炸弹的现代化变种B61-13。B61-13利用了现有B61-12的合格生产线。它将通过为总统提供额外的选择来对付某些更硬和更大区域的军事目标，来加强威慑和保证，同时不会增加美国库存中的武器总数或给其他武器现代化努力带来压力。它还表明我们可以灵活和创造性地利用现有的生产能力。
我们还在采取措施延长当前一代俄亥俄级战略核潜艇的使用期限，以便在过渡到现代化系统期间，如果有必要，它们可以更长时间地服役。我们正在遵循国会的指示，开发并部署一款核武器的海基巡航导弹。
《2022年核态势评估》取消了该计划，因为当时政府评估认为该计划是多余的，可能会分散其他优先事项的注意力。今天的世界不同了。明确地说，国防部正在推进海基巡航导弹（SLCM-N）计划，并且我们正在与国会紧密合作，以确保我们实现共同目标，即在现代化计划、核武器综合体和联合部队的风险最小化的情况下，获得最大威慑价值。
我们还在审查和优先考虑其他可能调整美国姿态的方法。我们已经开始探索增加未来发射能力或在陆、海、空三位一体上的额外部署弹头的选项，这些选项可以为国家领导层提供更多的灵活性，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执行。
如同在座的各位所知，陆基核力量正在通过“哨兵”计划进行大规模和复杂的现代化改造，该计划将升级和替换长期服役的“民兵III”导弹。今年7月，在对计划成本进行全面审查后，国防部向国会认证了一项经过修改的“哨兵”洲际弹道导弹计划仍然是国家安全的必要之举，并且没有其他替代方案能够以更低的成本提供可接受的能力。
我们对一系列替代方案进行了严格审查，从维持“民兵III”到移动发射导弹到在陆地上部署“三叉戟”导弹。没有一种替代方案能够在不超过修改后的“哨兵”计划成本的情况下提供我们所需的能力。每一种方案都引入了风险，这些风险削弱了陆基核力量和整个核三位一体的可信度和效力。在“哨兵”计划开发期间，我们将继续维持“民兵III”导弹的运作，直至必要。
重要的是，“哨兵”计划的审查重新确认了我们既定的政策，即维持核三位一体，因为在当前日益变化的安全环境中，保持一个强大的陆基核力量对国家安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多个政府已经得出结论，核三位一体的每一个组成部分都有互补的属性，结合在一起，最能维持战略稳定。
美国对陆基洲际弹道导弹的概念和实施方式通过为美国提供一个快速和响应能力的战略能力，复杂化了对手的决策过程。通过这样做，陆基核力量使核三位一体的其他组成部分更具效力。美国核三位一体的力量大于其各部分的总和。因此，我们得出结论，现代化的“哨兵”系统比“民兵III”更具能力，是国家安全的关键。
我们还继续寻求整合非核能力，以支持并增强战略威慑力。但毫无疑问，在可预见的未来，核武器将提供独特的威慑效果，这是美国军事力量的其他任何部分都无法替代的。它们仍然是威慑对美国、我们的盟友和伙伴的战略攻击的最终保障。
除了核三位一体外，国防部还专注于现代化核指挥、控制和通信，以确保美国总统在所有情况下，包括在核或非核战略攻击期间和之后，能够继续指挥和控制美国的核力量。我们通过保持生存力、弹性和冗余性来现代化现有的现代化核指挥、控制和通信系统。我们关注所有相关的现代化核指挥、控制和通信组件——包括卫星、飞机和通信技术——以确保在必要时保持危机沟通和政府连续性操作。
这些倡议的持续支持至关重要，因为安全形势的恶化、美国竞争对手的不负责任行为以及维护安全、可靠和有效的核威慑以及向盟友和伙伴提供可信的延伸威慑的必要性。
正如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去年在军控协会所说的那样，我们不需要与我们的对手在弹头数量上逐一对应，或者在总兵力上超过他们，来威慑他们；事实上，情况正好相反。我们致力于仅部署所需的数量，以有效威慑对手并保护美国人民及我们的盟友和伙伴。
但正如国家安全委员会高级主任普拉奈·瓦迪今年早些时候所指出的那样，这一理念是双向的。如果没有中国、俄罗斯和朝鲜的核轨迹的变化，我们可能会到达一个需要调整我们当前部署力量的规模或姿态的时刻。尚无必要增加库存，但如果我们的对手继续沿着当前的道路前行，调整部署能力的数量可能是必要的。
只有总统才能做出这一决定。但如果那个时刻到来，那将是因为他（她）得出结论，这些变化对于威慑对手、保卫美国并履行我们对盟友和伙伴的承诺是必要的。我们寻求的是一个聪明且灵活的姿态，而不是一个无限制的姿态。但要实现这一目标，可能需要部署比我们今天拥有的更多或不同的能力。
聪明且灵活的姿态的一部分是确保我们有足够的威慑软件，以最大限度地利用我们的硬件。过去几年里，我们不断完善战略概念和计划，以确保在这个新的核时代中，威慑是可信的。总统最近发布了更新的核武器使用指南，以应对多个拥有核武器的对手，特别是中国核武库规模和多样性的显著增加。我的办公室已经开始向国防部和联合部队提供更新的实施指南，指导他们如何在这个新环境中规划和部署我们的力量。
幸运的是，美国并非孤军奋战。我们在欧洲-大西洋和印太地区的盟友和伙伴网络是一个非对称的战略优势，我们的对手永远无法匹敌。在过去三年中，我们在加强盟友保证和更新我们延伸威慑的软件方面取得了巨大进展。我有幸领导美国与所有正式延伸核威慑的盟友之间的双边和多边努力。
过去三年中，我们在四大洲召开了数十次会议。这些努力通过向美国的对手展示统一的阵线来增强威慑，并通过展示我们决心用美国的全部能力（包括核能力）来保卫他们，来向盟友保证。
在欧洲，美国和我们的北约盟友团结一致，反对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残暴侵略战争及其鲁莽的核言论。北约重申了其对核威慑的承诺，明确表示只要核武器存在，北约将保持为一个核联盟。
在我在五角大楼的任期内，我们在使北约核威慑不仅适用而且更适用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我们引入了盟国对核任务的参与和支持。我们正在通过向第五代F-35战斗机和B61-12过渡来完成北约核能力的现代化，这些措施正在提高军事效能和威慑的可信性。
今年，我们完成了荷兰F-35A战斗机用于双能力任务的作战认证，使其成为继美国之后第二个做到这一点的北约盟友。2022年，德国加入了F-35A项目，明确提到继续支持北约核分担安排的必要性。
由于俄罗斯的行为，我们欢迎芬兰和瑞典加入北约，这是一个重大的战略收获，这两个国家都公开承诺通过其常规部队支持北约核威慑，并积极参与协商机构。
北约在适应其行动规划过程以应对俄罗斯威胁方面也取得了历史性进展。正如我们在7月的《华盛顿峰会声明》中所宣布的那样，北约拥有一代新的多域防御计划，使北约能够通过非核手段可信地保卫盟国领土。北约还成立了一个平行的核规划工作组，以提高我们应对一系列潜在紧急情况的准备程度。
美国的核力量是北约安全的最高保障，由英国的核力量支持，英国明确贡献于北约的防御，法国的核力量则独立存在，但始终具有欧洲维度。关于法国，独立并不意味着不协调。美英法三国已经在战略活动、威慑信息传递和威胁评估方面加强了协调，同时加强了我们对责任分担的承诺。因此，即使是与我们最亲密的核武装盟友——英国和法国——的协商也在双边和三边层面加深，我们共同努力，加强对来自多个核挑战者的潜在机会主义侵略的威慑。
我感到鼓舞的是，我在盟国首都的同行对核问题表现出迅速增长的兴趣和参与，这从我们在我有幸担任主席的北约高级别小组中的激烈而富有成效的讨论中得到了体现。联盟中的核问题讨论已经变得更加频繁，也更加深入。这些发展代表了北约的重大战略转变，我们继续评估在联盟新几何下进一步增强威慑任务的可信度和效能的机会。
尽管我们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还有更多的工作要做。北约必须继续规划常规和核危机与冲突的应对措施。这些努力必须是综合的和一致的。我们必须努力在联盟和盟国首都维持对核现代化的支持。来自俄罗斯的持续核威胁要求采取全北约战略的方法。所有这些都依赖于强有力的美国领导。如果我们继续领导，我相信北约将继续采取必要步骤来维持和增强核威慑力。
在印太地区，我们承诺与盟国合作，制定一种有效的能力组合、概念、部署、演习和定制选项，以威慑并在必要时应对胁迫和侵略。这一承诺要求加强延伸威慑磋商和机制，并采取一种更为合作的决策方式，涉及核威慑政策、战略信息传递和强化集体安全的活动。我们已经履行了这一承诺。我们的印太盟国是延伸威慑的合作伙伴，而不仅仅是被动的受益者。我们与韩国、日本和澳大利亚的定制对话变得更深入、更广泛，包括在常规和核的整合、危机磋商和加强盟国对美国核威慑态势和能力的理解方面的合作。
我们还提升了参与所有对话中的高级领导人级别，增加了与日本的新工作组，扩大了与澳大利亚的防务讨论，也许最明显的是在助理国防部长级别上与韩国建立了核磋商小组。核磋商小组实现了拜登总统和尹锡悦总统在2023年4月《华盛顿宣言》中设想的加强美韩延伸核威慑关系的目标。他们的设想已经成为现实。我们签署了一份指导文件，制定了未来的路线图，开始工作以促进整个联盟的整合，并现在作为平等的合作伙伴，加强对来自朝鲜的核和其他形式的战略攻击的威慑。
美国还认识到，三边和多边合作将进一步加强我们应对印太地区挑战的努力。在去年戴维营峰会后，美日韩三边伙伴关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牢固。我们启动了一个数据共享机制，以交换有关朝鲜弹道导弹发射的实时导弹预警信息。今年6月，我们举办了首次“自由边缘”三边多域演习，使我们的国家能够以新颖的方式进行训练。我们将继续在这些努力的基础上发展三边和多边合作，以共同应对新兴挑战。
在我们所有的区域伙伴关系中，更频繁和更广泛的高级别讨论将使我们能够协调我们的威慑政策、战略信息传递和强化区域安全的活动，包括促进更好的同步和互操作性。我们将继续共同制定响应性的延伸威慑和保证政策，利用所有国家力量工具。可信的威慑硬件和软件向对手展示统一的阵线，并继续确保我们的盟友相信依靠美国进行核威慑是保障他们及我们安全的最佳方法。
在本届政府开始时，我们制定了一种全面且平衡的方法，以捍卫我们至关重要的国家安全利益，同时减少核风险。这仍然是我们的方法，但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我们曾希望我们的对手能够与我们一道努力减少核危险。我们已经准备好并继续准备应对这一新的现实，同时坚持我们作为一个负责任的核大国的原则。我们仍然致力于与我们的核武装对手进行军备控制和风险减少措施，只要条件允许并出现负责任的合作伙伴。我们致力于维护和加强核不扩散机制，并重申我们对《核不扩散条约》的承诺。我们将坚持全球对核爆炸试验的禁令，并支持《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的生效。
但请不要误会，美国的单边削减不是减少核风险的有效方法。我们应继续努力说服我们的对手，通过军备控制来管理竞争优于无约束的核竞争。但我们的核竞争对手一再选择竞争，有时甚至直接选择冲突而不是合作。我们现在正进入一个新的危险时代，要求我们进行调整。保持平衡需要我们转向一种更加竞争性的方式。我们有责任看到现实世界，而不是我们希望或期望的世界。我们有可能在将来回顾过去25年，看到冷战后的这段时期只是核战争的间歇。
第一幕是美苏之间的冷战竞争。尽管竞争激烈，但即使在最紧张的时刻，这种竞争也并非完全没有合作，特别是在军备控制方面。今天展开的第二幕是，俄罗斯将核威胁作为重新塑造国际秩序的一种方式，俄罗斯在不受军备控制的情况下现代化并扩展其核武库，并继续设计和部署破坏稳定的新型系统。这也是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中国对实质性合作持谨慎态度，并继续扩展和多样化其核武库，同时不透明其战略和意图。而这是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朝鲜继续威胁其邻国，同时为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战争提供弹药。
间歇期已经结束，我们显然进入了下一幕。我们有责任不断评估我们的政策和能力，并考虑我们是否做得足够，以保护美国及其盟友和伙伴。我们必须为一个核武器库限制完全消失的世界做好准备。今天对美国核能力的现代化改造和为未来的态势调整做准备，可能有助于激励我们的对手参与战略军备控制讨论。然而，如果我们的对手继续做出使他们自己和世界变得更不安全的选择，美国准备采取必要的措施，在新的核时代成功应对竞争、威慑侵略并确保我们的盟友安全。
在应对这些世代挑战时，像《青年核不扩散领袖计划》这样的项目将是培养下一代政策、技术和操作核专家的关键。这一多元化的人才库已经并将继续为美国服务。它是我们必须在各个领域重新投资人才的一个主要例子，以建立一个灵活且响应迅速的核基础设施和人才库，以应对我们可能在未来几十年面临的前所未有的战略和政策挑战。
最后，我想感谢国防部和跨机构的专业人士，我的联合参谋部同事，核事务办公室和战略司令部，军种，国家安全委员会，国家核安全局和国务院，他们支持我们集体努力，以适应一个新的更危险的安全环境。我特别要感谢我的国防政策团队，从上到下，特别是那些在办公区努力工作、辛勤工作的非常聪明和敬业的行动官员，真正完成了这些工作的官员。能够在这个角色为这位总统和政府服务，我感到无比荣幸。
随着我即将从政府离职并回到麻省理工学院，我期待继续在外部进行这项工作，在这个新的竞争性核时代帮助使美国核政策和姿态更加适应目的。非常感谢大家。(掌声)
（本文是作者2024年8月1日在华盛顿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发表的演讲，标题为美中时报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