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有中国媒体报道，有国航内部人员透露，近期国航收到了中国民航局增加国际航班额度配置。细究“增加国际航班”的细节，主要增加北京往返白俄罗斯和阿联酋的航班配置额度，并没有提到美国。

旧金山国际机场的国际航班到达区域。（图片来源：中新社资料图）

       但新闻要连着看。5月23日，中国总理李克强主持召开了国务院常务会议，对“稳经济”进行了一揽子措施的部署。在稳产业供应链方面，会议宣布增加1500亿元民航应急贷款，支持航空业发行2000亿元债券，以“有序增加国内国际客运航班，制定便利外企人员往来措施”。5月26日，中国驻美大使秦刚出席印第安纳州全球经济峰会，关于中国疫情他明确表示“正在好转”，包括上海不久后会全面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中美之间的航班数量马上也将增加。

       再结合中国民航管理部门关于国际航班恢复的一些具体行动的消息，说一句“美中之间航班增加有望”，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当然是个值得人们乐观期待的消息。新冠疫情暴发至今，已经两年多过去。从中国到美国到整个世界，人们的生活都受到极大影响。各国国情不同、抗疫政策不同，从阶段性结果来看各有利弊，但无不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代价呈现在不同方面而已。而曾经给人美好憧憬的“全球化”“地球村”，在遭遇多国政坛逆流之后，又被这场“天灾”笼罩。多少人在回忆能轻易跨国旅游的过往，多少人在担忧“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多少“国际人员密切往来”取消或转为线上——“面对面”再难以取代，也架不住种种限制；而“种种限制”里，就包括国际航班的大幅减少，也包括票价成倍成十倍的飙高。在这样的大环境、小细节面前，在美华人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严重者经历措手不及的生离死别，最轻微者也是想与亲人见面而不得，而还有不少人因为无法“两边跑”但又两边都有放不下的事务而被迫“选边站”。因此，虽然只是一个“美中航班有望增加”的趋势型消息，也不失为一个难得的好消息。

       但是，乐观之余，“谨慎”也是必需。不知还有没有人记得，2021年3月左右，有消息传出，美中两国最快在8月或9月互相解除旅行限制，成为最先取消彼此之间旅行限制的国家。当时甚至有中国官方机构列出步骤：互相承认疫苗接种；对公务、商务旅行以及出国留学公民开放自由旅行；涵盖所有类型的旅行。

       后来的事情发展大家都知道了：从更为严重的德尔塔，到传染性更强的奥密克戎，各种新冠变体你方唱罢我登场；各种因素叠加，中国迄今一直在走“动态清零”路线，“互相解除旅行限制”当时就不了了之，现在仍未实现。对于在美华人来说，在回中国的检测和证明的手续上一直在层层加码，一直到近来才有一些稍稍放松的趋势。而航班，更是一直没怎么恢复：那边限制，这边“对等”，时不时“熔断”，甚至“大熔断”也不止一次。于是，票价高昂、机票难买、买了不一定能走等境遇几乎成了“正常”的事情。

       所以，两国之间航班增加在望，的确是积极趋势，但“谨慎”些，心理预期不过高，也算是对自我心理的保护。

       而从更长远的角度来说，从国与国之间恢复往来，到经济复苏，再到整个“疫后恢复”，都有漫长的路要走。“回到从前”很可能只是难以实现的期许。以美中为例，就算航班渐进式恢复，终于在某年某月达到了疫情前水平，但两国的关系也很难回到从前；说到底，疫情对许多议题，只是“加速”，只是“加剧”，一些已经存在的趋势——比如将竞争作为绝对主流来看待美中关系，原本就是需要双方付出努力才能逐渐扭转；更何况目前根本看不出这种“相向而行”。从现状看来，“航班恢复”不可能一蹴而就，且恢复航班远远不等于恢复友好关系、恢复互信。在合作、贸易中始终怀有很强的戒心，这些“恢复”就更慢。单就“航班”而言，在美华人要想重温“几百美元来回直飞中美”的“好日子”，恐怕在可预见到的将来，不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