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第一位华人律师张康仁

 

加州最高法院16日公布的判决书表示:“一百多年前,加州高院和加州民众拒绝接受张康仁为其提供律师服务,但现在,我们不会拒绝他作为一个法律先驱的身份。我们决定追认张康仁的加州律师身份,我们确认张康仁有资格成为加州律师行业中的一员。”

 

3月16日,星期一,在吊销张康仁律师资格的129年后,加州最高法院作出一致裁决,向已故的张康仁追授律师执照。

加州最高法院在判决书中说到:“一个多世纪之后,我们在1890年做出裁决的法律和政策依据已经不复存在。虽然我们不能改变历史,但我们认识到了历史的错误。因此我们决定,承认张康仁为成为美国首位华人律师做出的开创性的努力。”

张康仁,1860年出生于广东省象山县南平乡一个商人家庭。是清政府留美幼童第一批30人之一。他1872年进入康涅狄格州哈特福德市公立高中读书时才13岁。当清政府因担心这些学童过于美国化,而下令召回全部留美幼童时,张康仁已经是耶鲁大学法律系一年级学生。

这些学童回到中国后,根本就没有像出去之前承诺的那样受到重用,清政府把他们强制性分配到中国学校里,去完成教育,根本不顾他们的兴趣和专长。当其它学童无可奈何地重新适应中国环境时,张康仁和几个学童不顾清政府禁令,决心离开中国,并永久地在美国定居。

张康仁有个哥哥在夏威夷经商,非常富有。在哥哥资助下,张康仁又回到美国,继续他在耶鲁大学的学业,并且在1883年毕业。随后,他进入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攻读法律学位,并于1886年毕业。但是,他没有被允许参加纽约州律师协会资格考试,所以也不能取得律师执照。因为按照当时的法规,只有美国公民才能在纽约州内成为执照律师,但是排华法案已经禁止华人入籍。

据《美国百年排华内幕》一书记载,在校友的帮助下,纽约州议会通过特别法案,准许纽约市最高法院豁免张康仁的外国国籍因素,而直接允许他加入州律师协会,条件是张康仁必须令人满意地通过正常律师资格考试。

而张康仁参加考试的结果是获得高分,三个法官一致建议,接受张康仁为正式律师。

但是当张康仁正式向纽约市最高法院递出申请时,仍然被拒绝。据当时的《纽约时报》透露,挡在张康仁面前的,还是他的外国国籍问题。

眼见通过考试或许律师资格无望,张康仁决定还是从申请入籍开始。他先到纽约地区法院递交入籍申请,遭到拒绝。于是他转向纽约州地方法院去碰运气。他选择那里说因为当时的纽约市中级民事和刑事法庭被人戏称为入籍机器,据说有一个法官在一天内发放1683张入籍证明。1887年11月11日,张康仁终于得到入籍第一档。

有了入籍证明,他进了一个纽约律师事务所工作,并在第二年又提出律师资格申请。这一次,他没有遇到任何麻烦。1888年5月17日,他被接受进纽约州律师协会,并且得到律师开业执照,从此可以在纽约州法庭上作为律师出庭。张康仁终于成为美国华人第一个正式律师。

但是,麻烦才刚刚开始,张康仁入籍引起美国舆论一阵批评和抗议。加上由于大部分华人都住在加州的缘故,张康仁决定搬到加州去开业。1890年,他到了加州,并且申请加入加州律师协会。但是他的公民身分受到怀疑,他的申请也被拒绝。加州最高法院大法官霍斯甚至裁决,张康仁的入籍证件是“非法发放的,因而无效”。

所以一切又回到原点,没有了入籍证件,张康仁的律师资格也被取消。万般无奈之下,这位第一个华人律师只能在银行里谋得一个译员职位,接着又成为清政府领事馆翻译。1913年被中华民国委任为其中一位驻首都华盛顿的外交官,同年曾出席美国总统威尔逊在白宫为女儿举行的婚宴。1916至1917年间,他在美国加州出任中国海军学生的总监。1926年8月4日死于心脏病发,享年66岁。

张康仁的后代和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法学院的亚太裔美国人法律学生协会要求加州为他追发律师执照。

据《世界日报》报道,加州参议员毕尔(Jim Beall)、刘云平及刘璇卿为此提出了参议院46号决议案,要求追发张康仁律师执照,以纠正他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同时传达法律职业公正、多样、兼容的含义。

提出决议案的参议员毕尔表示:“由于1890年对华裔移民的种族歧视,张康仁在加州执业服务的律师梦想被否定了,今天我们有机会来改变这一不公正的结果。有些人可能会问我们为什么要将这100多年前的事件再次提出来,我的回答是,历史不该被忘记,最终向张康仁颁发律师执照,我们是在表达,加州未来绝对不会容忍对移民的歧视。”

他还表示:“46号决议案是对戴维斯加大亚太裔法律学生协会努力的直接反映,他们要求加州律师协会向张康仁追发律师执照的行动,激励了刘云平、刘璇卿和我提出这个决议。”

加州最高法院16日公布的判决书表示:“一百多年前,加州高院和加州民众拒绝接受张康仁为其提供律师服务,但现在,我们不会拒绝他作为一个法律先驱的身份。我们决定追认张康仁的加州律师身份,我们确认张康仁有资格成为加州律师行业中的一员。”

如今,加州最高法院有三名亚裔法官,一名拉丁裔及一名非裔法官,此外还有两名女性白人法官。就在去年,加州还给与了没有绿卡的墨西哥移民律师执照。(本报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