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京时间7月23日,全国第二届徐玉诺文化暨地域文学学术研讨会”在平顶山学院开幕。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现代室、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中华文学史料学学会近现代史料学分会、平顶山学院、平顶山市社会科学界联合会、鲁山县人民政府、平顶山市徐玉诺文化研究会联合主办,平顶山学院文学院、河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鲁山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平顶山学院新闻与传播学院、伏牛山文化圈研究中心、平顶山市作家协会、鲁山县第一高级中学联合承办。原美国雪城大学、美国南密西西比大学美术馆馆长西思翎作了题为《英译徐玉诺〈将来之花园〉》的视频发言。他说,在美国这个几乎找不到徐玉诺诗集的地方,却有一本是在密歇根大学图书馆,而这本是诗集的第四版。根据这个,我们发现徐玉诺在1920年代的中国是足够重要的,以至于1926年,商务印书馆仍然很乐意地印刷《将来之花园》这本书的第四版。但我仍然认为,我不是没有必要去为《将来之花园》工作并呈现它,我认为这本书对中国的和世界的诗歌史都非常重要。
以下是西思翎发言全文。
女士们,先生们,赵焕亭:
我是杨•西思翎,感谢你们组织第二届徐玉诺研讨会,在平顶山这个靠近他出生地的城市。我要感谢你邀请我,虽然我只能用英语和你讲,但我们也别忘记英语是通往世界的途径,即使对中国也如此。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用英语为徐玉诺的诗歌打开世界有多么重要。今天我将谈谈我对他的第一本小书《将来之花园》的英译,这里我给你看一下,也许你见到过,这是我翻译的英文版《将来之花园》,这就是我今天所要分享的。我将谈一下这本书是怎样产生的,以及西方世界对徐玉诺的了解,然后,向你讲一下我给此书写的导言。
你要知道,这项工作(翻译)不是我自己的提议,我想是2015年(应该是2016年)海因和史大观希望我这样做的,当时是田海燕和我拜访平顶山的时候。海因和史大观在2014年出版了新版的徐玉诺的诗集,他们给了我一本,你或许可以看到出席的每个人是如何签了名的,他们给了我这么一本诗集。对此书,我并不真的知道作何打算,因为徐玉诺之于我是完全陌生的。但我乐意尝试一下,因为对我来说,翻译也是对朋友的服务。我慢慢地进展,可不要忘记,还有海燕在我身边。但在译的过程中,我开始意识到这本小书的重要性,我感觉到我的一个发现,一个发现,至少对“我”的世界来说,这不仅是因为诗歌本身的质量,而且,你知道,我是一个历史学者,一个艺术史学者,还因为它在诗歌史上的地位。所以,当我翻译的时候,我决定分享这个发现,我肯定这个世界并不知道徐玉诺。于是我写了一篇导言,当然是给西方读者的,我心中也是想着给中国读者的,但实际我在试图向自己解释,为什么你有时候认为一首诗的质量比另一首更重。
2019年,海燕和我又计划了一次中国之行,所以我当时在努力完成翻译的第一版,以及导言的第一版。我自己装订成书,自己打印的,你看,我还有一本,它是相当大的,仅用这种环简单地装订,当然不像另一个的(付印)那么有声望。我本想在中国找到有兴趣的人来出版它。然而,我也希望它在欧洲或美国出版。但在中国,我给朋友留下了几本,我于是继续我的旅行,接下来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它改变了这些诗的命运。
因为在我们访问北京几周后,我和海燕会见了韩东。当然,我们谈到了,嗯,一切,尤其是书籍,甚至更多关于诗歌,我看了一本英译的韩东的诗集,我读了某位麦吉尔•范•柯雷维尔(Maghiel vanCrevel)为之所写的前言。当然,这是一个荷兰名字。而我是荷兰人。现在我知道在欧洲的这个人,嗯,我可以联系一下。在我回到我居住的美国后不久,我给麦吉尔•范•柯雷维尔写了一封信,我发现他是莱顿大学中国研究所的主要教授,该研究所是欧洲最负盛名、最古老的中国研究机构之一。好几个世纪以来,你知道,荷兰同东亚有很多联系。于是,我把徐玉诺作为一个不知名的诗人介绍给麦吉尔•范•柯雷维尔,他立刻就回复了我,说徐玉诺的世界专家是米歇尔•霍克斯(Michel Hockx),也是荷兰人,也来自莱顿,而现在他是美国圣母大学刘研究所的所长。我就联系了米歇尔•霍克斯,事实上他给我发来了他1993年的一篇将近30年的文章,标题为:“Artfor Whose Sake? The Poetry of Xu Yunuo and the Esthetic Principles of YeShengtao”,《为谁而艺术?徐玉诺的诗歌与叶圣陶的美学原则》。那无疑是向现代西方的关于徐玉诺的介绍。是用英文写的,也可以被其他中国学者阅读。
次年,即1994年,米歇尔•霍克斯发表了他的博士论文,论文包括了他这篇关于徐玉诺的文章的一个新版本,其中还包括别的文章,关于那本1922年出版的名著《雪朝》的,“A snowy morning: eightChinese poets on the road to modernity”,《雪朝:往现代之路上的八位中国诗人》。换言之,徐玉诺之于英语语境于西方并不是完全陌生的。我发现一本Anthologyof Modern Chinese Poetry,《中国现代诗人选集》,早在1992年就出版了,主编奚密(Michelle Yeh)。从几本书中选出的徐玉诺的六首诗在这里被翻译成了英文。我了解到另一本中国现代诗歌选集,这次是在加拿大,由巴特和齐纳特(Battand Zitner)合编,名为TheFlowering of Modern Chinese Poetry,《现代中国诗歌之花》,于2016年出版,他们也给了徐玉诺一些空间。
我理解的另一件事是,要在任何一个西方国家翻译出版现代中国诗歌,即20世纪的现代主义中国诗歌,是有多么困难。米歇尔•霍克斯,我邀请他来这个研讨会,可惜他不能来,但是我们聊了一点徐玉诺,他告诉我,他如何在1992年和1993年从事徐玉诺和叶圣陶的研究时,用的是这本书的影印本,他告诉我,他甚至没有意识到那是《将来之花园》的第二版。接着,他说他最近发现了一些别的。换句话说,在美国这个几乎找不到徐玉诺诗集的地方,却有一本是在密歇根大学图书馆,而这本是诗集的第四版。根据这个,我们发现徐玉诺在1920年代的中国是足够重要的,以至于1926年,商务印书馆仍然很乐意地印刷《将来之花园》这本书的第四版。但我仍然认为,我不是没有必要去为《将来之花园》工作并呈现它,我认为这本书对中国的和世界的诗歌史都非常重要。
因此,接下来我谈一下我给本书写的导言。这个导言有三个主要部分。你知道吗,我给它的标题?中国的兰波。我认为这里有一个有趣的平行比照,在中国诗歌的新时期开端的这位诗人。导言的开头几章是关于诗歌的写作、出版,以及诗歌的典型特征。有一件事情我要相当坚持地强调一下。直到今天,仍有从《将来之花园》中挑选出来的诗被翻译,这儿选一首,那儿选一首,由于令人喜爱或者别的原因,又选一首。我想说,《将来之花园》的写成和后来的出版,都是在很短的一个时间,只有几个星期的时间。对于徐玉诺,你可以感觉到一种出版的紧迫性。对我来说,这几周意味着这些诗是一起的、协作的。你得在其他每首诗的背景之下才能理解一首诗。对我来说,意识到这一点的另一个有趣的结果是,以此,他更接近于当时的某些英文书籍,想一下埃兹拉•庞德(Ezra Pound)。
我的引言的第二部分,其实是一章,是有关徐玉诺与鲁迅的关系。鲁迅无疑是这一时期的中国被研究得最多的诗人和散文作家。我认为,尽管我们所知道的确切数据很少,但一种新的诠释方式会带给我们一个相当有趣的观点,不管是对于徐玉诺的诗歌,还是对于鲁迅的诗歌,其他暂不说,我这里点评一下标题:当徐玉诺给我们一个《将来之花园》,鲁迅,很可能是在回应徐玉诺,发表了《野草》。
我的导言的第三部分是与西方诗歌的情况进行比较。注意到20世纪初诗歌事业的浩瀚,为了使比较成为可能,我选择把重点放在出版年份,1922年。让我告诉你,收获颇丰。首先你们都知道伯特兰•罗素,你知道他1920年代初期在中国的重要性。他在中国讲学,呆了整整一年。顺便,他差一点在中国死去。1922年,他发表了他的关于中国的长文,影响深远。我觉得很有意思,意识到那个中国是《将来之花园》的中国。在我看来更有趣的是,罗素的朋友艾略特(T.S. Eliot)于1922年,仅仅在《将来之花园》几个月之后,发表了他最著名的作品《荒原》。你是否再次意识到标题之间的比照:《荒原》和《将来之花园》?1922年,罗素的另一个朋友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发表了当时最重要的哲学著作,《逻辑哲学论》(TractatusLogico—Philosophicus)。在这本书中,维特根斯坦不仅与伯特兰·罗素的理论背道而驰,他还提出了一种对待词汇的新方法,试图理解词汇以进行交流,或者是让它们出来而不是通过它们进行交流。1922年提供了更多有趣的可比较之处。你有没有意识到詹姆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仅仅比徐玉诺早几个月出版?你知道普鲁斯特,是在1922年,第一次得到公认,被授予龚古尔奖吗?卡夫卡,这个西方文学中另一个伟大的名字,在他生病而于1924年去世之前,是在1922年,他完成了他的最后一本书(因为他从没有出版)?所有这些具有重大变革性的出版物都发生在1922年。我认为认识到徐玉诺是其中之一很重要。
这就是我用英文发表这本诗集的原因,让它由西方的出版社出版。这并不容易。你知道在我们这个时代,首先你必须找到一个出版社,出版社会说,你也必须找到资金。谈到资金,我得到了史大观、当然还有徐帅领的热情帮助,他们从中国寄钱到欧洲,给我的出版社。我要为此感谢他们。而我不得不寻找在欧洲的朋友,我在书中提到了一些。我的出版社Arte Libro做的非常出色。他明白这本书的重要性。一经出版,我就联系了欧洲的、美国的、加拿大的所有最重要的大学和汉学研究机构,要知道,现在哈佛、耶鲁、莱顿、海德堡、巴黎、里昂、温哥华、布拉格,这些学院都有一本徐玉诺的诗集。
在我离开你之前,我想给你一点额外的东西来考查。在我书写徐玉诺的同时,我发现了当年中国的另一位诗人,刘半农,尤其是他的著名的歌《教我如何不想她》。要知道,这首歌在很多方面都受到了好评,也一直被称为第一次在歌中介绍了中文的人称代词“她”。女性的“她”。我为西方人写了一本关于这首歌的小书,这样他们就可以和中国人一起唱了。在做这个工作时,我发现这首著名的歌词不是在1920年,而是在1923年发表的。在此日期之前,世界上没有人见到过这首诗中的这个“她”。而现实中,1922年,徐玉诺在他的《将来之花园》有两处使用了“她”这个字。我的假设是,徐玉诺是第一个在一本重要的诗集中使用“她”字的中国作家。
非常感谢!
相关链接:
“全国第二届徐玉诺文化暨地域文学学术研讨会”在平顶山学院开幕
顾之川:推动徐玉诺研究,发扬光大徐玉诺文化
孙郁:从徐玉诺到阎连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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