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队里的华人英雄

飞虎队纪念亭

飞虎队纪念亭中的纪念碑

    在美国援华抗日的队伍里,有一个十分特殊的群体,绝对不能被忽略。他们在陈纳德飞虎队洋面孔的光影里,默默无闻,任劳任怨,终日为飞虎队的飞机翱翔天空辛勤忙碌着,他们是美国援华队伍里的中国人,准确说,是美籍华人。

    这一部分美籍华人,放弃国外安定优裕的生活,自觉成为中华民族抗日的一员,回到中国,天天浴血奋战,多少人死在抗日的战场上,民族精神震乾坤撼山河,值得中国人永远怀念。

    广州台山是著名侨乡,素有“航空之乡”之称,在海外,早就有了台山华侨涉足飞机制造和飞行领域的事。数字显示,陈纳德麾下的2000多名飞虎队员中,95%是美籍华裔,绝大多数又都是广东台山、开平、恩平籍,尤以台山人居多。

    其实,飞虎队员中,飞行员只占一小部分,大多数是机械师和地勤人员,一个在空中飞行的飞行员,大约需要30-40名地勤人员为之服务。

    抗战初期,日军占有绝对的空中优势,对中国军队和平民造成很大杀伤。为改变这一状况,广东侨乡民众自发组织起来,纷纷兴办航校培育“雄鹰”,或派侨胞青年到欧美航校学习技术。

    在美国,华侨社团开办的航校特别多,如芝加哥三民飞行学校、底特律航校中国学生班、匹兹堡航空侨校、洛杉矶华侨航空学校等,在波士顿、纽约,还建有华侨航空救国会等组织。

    陈纳德飞虎队成立后,美国政府在亚利桑那州专门开办了中国空军飞行员培训班,前后培训了3期急需的空军飞行员。

    毕业的学员回国时,不仅带来航空技术,还带着侨胞捐款购买的飞机。所以说,华侨飞行员归国,其意义远不止于打下多少架敌机,最重要的,是他们慷慨解囊、勇于献身的精神及高超的技术,对中国人民抗战信心的极大鼓舞。

    台山籍飞虎队老兵陈锦棠讲述了他参加飞虎队的经过。

    “1938年日军占领广东时,我才15岁,为了活命辗转到了香港。读了1年初中后,日军又一次南下,我于1940年乘船经新加坡,到加拿大温哥华,再坐火车到波士顿,最后到了纽约,一路上走了10个月。到纽约后,我在唐人街洗衣店当学徒。太平洋战争爆发,美国政府号召华人子弟参军,全国有1000多名华人子弟加入,其中从纽约去的就有好几百人,我也报名了。

    录取后, 我们先在林肯的故乡伊利诺伊州的斯普林菲尔德,接受军事训练,随后被编入美军第14空勤大队。1944年1月,我们从弗吉尼亚出发,一路都有日军的潜艇追逐袭击,十分危险。就这样航行到了南美洲,再跨过大西洋,绕过非洲南端的好望角,才终于抵达印度。不过这艘船在返航途中,还是被日军击沉了。我们从孟买坐火车到了加尔各答,在当地训练2个月,再乘飞机通过“驼峰航线”前往云南昆明。当时和我同一组飞往昆明的有8人,我是年龄最小的一个。”

     这些台山籍华裔飞行员,作战非常勇敢,出现了一大批战斗英雄。

    飞行员陈瑞钿是台山市大江镇人,参加过著名的杭州笕桥大捷、武汉大空战和南京保卫战等重大战役。他驾驶美制战斗机,共击落敌机6架。在昆仑关战斗中,陈瑞钿的座机油箱不幸被敌机击中起火,火舌在他身上燃烧,他不得不跳伞,想借助气流吹灭身上的火焰。所以,跳伞后并未立即开伞,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至到快着陆时才开伞。最后,他跳伞成功,但面部和全身被大面积烧伤。返美国治疗后,面部严重扭曲变形。此时抗日的硝烟还为散尽,陈瑞钿于1945年初又返回祖国,继续飞越“驼峰航线”执行任务。

    台山人陈文宽,早年毕业于美国飞行学校,是危险四伏的“驼峰航线”的试航者,他以高超的飞行技术和勇敢的精神,成为第一个飞越7600米高度的中国人,为开辟驼峰航线立下首功。蒋介石曾拿出一块金表奖励他,以表彰他的首飞之功。

    回忆起当年的惊险场景,陈文宽先生说:“由于山谷太长,飞了10分钟都没有飞出去,突然一团浓密的乌云截断去路。如果在山谷中钻云,就是找死,而转弯退出的话,因为四周都是山、空间狭窄,还是会粉身碎骨……”

台山白沙镇飞鹅村的飞虎队队员马邦基、马绍基兄弟,在“驼峰航线”运输线上频繁往返,不顾生死,8个月时间里飞行达420次。

    台山人马俭进,毕业于美国哥加尼市航空学校,这天奉命驾机从缅甸飞越“驼峰”,接运9位美国飞虎队队员到昆明。途中遭遇敌机袭击,因油料用尽而被迫降落,飞虎队队员中只有一人轻伤,而他却双臂骨折,终身残废。

……

    英雄辈出,不一而足。

    如今,在台城石花山下建有“飞虎队纪念亭”,纪念亭为台山凉亭式的民族传统建筑风格,高9米,六角双檐,上盖黄绿琉璃瓦,上檐正面绘有“飞虎”徽记。亭子中央树立着花岗岩纪念碑。纪念碑,线条简洁,造型大方,没有任何雕饰,其朴实无华恰似飞虎队队员的生平写照。纪念碑刻有碑文,正面英文,背面中文,题为“陈纳德的飞虎队”。

    1994年,美国空军原第14航空队美籍华人老队员和家属,又在纪念亭前面建了一座“飞虎队纪念亭牌楼”。牌楼两边的石柱上以“飞虎”二字撰一对联,上联“飞行中缅亚洲威震”,下联“虎逐倭寇名扬天下”。

    飞虎队的纪念亭、牌楼,均有青松、奇石、山泉相伴,显得更加庄严美丽,常来祭拜的人群里,有国内也有来自海外的,人们缅怀英雄,向在抗击日本侵略者战斗中献身的高尚灵魂,致以深深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