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将至,假期出境游又成了热门话题。随着深度游、自由行越来越受追捧,消费者更乐于自主购买国际机票,然而,航线组合五花八门、价格变化令人眼花的国际机票却不好“驾驭”。国际机票被称为目前票代行业“水最深”的地带。 □价格的秘密 航段组合成千上万,没有标准价亦无折扣,各种税费五花八门,价格随汇率实时变化,票代服务费不透明……在国际机票价格里,没有最低价也没有最高价之说,票代和消费者之间天然不透明在国际机票价格上体现得更淋漓尽致。 国际机票没有标准价 自认为比较精明的吴先生已两次买到比邻座贵一半的国际机票了。“都说中转联程的国际机票比直飞航班的国际机票便宜,但同一目的地的中转联程的搭配有几十种。税费更是复杂,完全搞不清楚。”吴先生郁闷地说。 全旅通总经理胡建荣笑称,国际机票是一个“高技术”含量的领域,千变万化。以北京到纽约的航程为例,时间比较合适的航程除直飞外,还有通过香港一次中转,或在芝加哥、东京、银川、上海、广州中转的联程航班,这还没算三程及以上的联程航班。这7种飞行路线去程共有17种航班组合和共210种舱位组合,回程有19种航班组合和210种舱位组合,而静态运价数量信息总共达173条。“如果真要选,可供选择的有1424万个组合,再考虑173条运价规则,没有机票代理人,消费者根本无从选择。” 跟国内机票不同,国际机票完全没有折扣这一概念,因为国际机票没有标准价之说,它是根据市场需求浮动的,出境游驴友圈盛行的说法是:谁有本事谁就能抢到便宜票。 想趁春节假期过后的淡季去马来西亚自助游的刘女士在2013年圣诞节预订了2014年2月28日和3月5日北京往返吉隆坡的机票。她在比价平台去哪儿网搜到的最低票价为南航经广州白云机场的中转机票,往返只需1190元,但参考税费竟高达1404元,比机票裸价还贵。资深业内人士林先生告诉记者,国内机票和国际机票的附加税费千差万别。 国内机票附加税包括机场建设费和燃油附加费两种,国际机票的附加税包括机场建设费、航空公司收取的战争保险费、燃油附加费以及代各国政府收取的门户城市出入境税、过境税、检疫税,甚至海关使用费、安保费等。这些税费根据当天的银行汇率转换成出票当地的货币计算,这也是同航班、不同出票时间税费不一样的原因。而由于不同国家航空公司的燃油费用不同,因此同一航线,不同国家航空公司税费也会不同。 服务费由票代“自定义” 还有消费者发现,在同一时段购买同一航班的价格也不同。酷讯旅游网CEO张海军透露,这跟国际机票预订渠道有关,在航空公司官网、比价平台、线上代理、线下代理、旅行社等不同渠道预订的费用都不同。 据了解,我国正规的国际机票票代基本上可以实现实时查询国际机票航程组合及价格,但能实时出票的则比较少,一般需要等十几分钟到几十分钟,有时已经下单的机票竟然不可预订。 芒果网机票业务部陈忠侠解释,因为需要汇率换算,国际航线并非明折明扣,部分航线也存在需要核实价格的准确性与税金方面的情况,因此各家OTA(在线旅游代理商)不得不保留一些专业的出票员,在必要时对航班、价格、舱位等信息进行核实和匹配。 正是因为技术门槛和人力成本的客观存在,国际机票票代的收入分两部分。林先生介绍:“不管是线上国际机票票代还是线下票代,他们两部分收入中的一部分是赚取航空公司给的佣金(航空公司给票代的佣金采取‘3+X’制度,也即机票价格3%的代理费和完成一定的售票量以后航空公司给的奖励);另一部分收入是收消费者服务费——市面上几乎所有的票代都不会专门向消费者说明这部分费用。” 他透露,尽管根据民航局的规定,自2008年10月以后,国内航空客货销售一律实行明折明扣,不得向旅客、货主额外加收服务费,这使得国内机票代理告别了暴利时代。但这一禁令对于透明度不高的国际机票代理而言,并没有实质约束意义。一方面难以监管,另一方面国际机票票代收取服务费也是国际惯例。因此票代的服务费这块是“自定义”,这又加剧了国际机票价格的复杂性。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法航等外国航空公司已经取消了3%的代理费,利润摊薄使得国际机票票代更注重在服务费上抠利润。 □代理的秘密 “水深”的国际机票领域,票代是消费者最值得依赖、也最容易上当的渠道。机票票代要查票、订座、出票,必须依靠全球分销系统提供商(GDS),与此同时,他们和GDS之间又若即若离,这种纠结的关系也有可能影响到消费者。至今无人知道国际机票票代行业的利润平均水平如何,但相比买贵了机票,退改签售后无法保障才是消费者在国外最头疼的事。 垄断带来特殊生态 除了人力成本和技术成本,国际机票票代另一个固定支出就是上交给GDS的“过路费”,在我国,中国民航信息网络股份有限公司(中航信)几乎就是GDS的代名词。 中航信的系统包含了中国境内所有航班时刻、座位信息、票价和定价规则、离港系统,甚至是出票和结算等内容。作为数据汇总者,中航信将系统和航班数据提供给航空公司、旅行社和线上线下的票代,并收取服务费。中航信根据每个票代的查询量收取不同的系统流量费,查询量越大,费用就越多,中航信根据查询量的不同每月收取不同的固定月度打包费(只要票代查询量没有超出资源包包含的最高流量额度)。 相比国内票,GDS在国际机票销售方面的作用更明显。如果消费者选择国际联程中转航班,为了获得更多的航班信息和航班组合,票代必须借助于中航信的大数据。当然,目前并非所有航空公司以及所有的价格均采用GDS公布运价发布,例如全直销的春秋航空。中航信内部人士表示,国内游客出国所有航段都通过中航信预订的比例是99%,剩余1%的比例主要是中国之外的A国到B国这类中转航班。 国际机票票代销售做得最好的,公认是香港。这是因为香港作为国际化、开放程度高的市场,票代可以接入全球GDS系统中,包括查询、预订、出票。例如两程中转航班,第一程从中国内地出发至香港中转,票代在中航信的系统里查询、出票;第二程从香港去伦敦,票代则可以在国外GDS系统中查询、出票。因此香港票代的产品组合更为丰富,价格也更优惠。 2012年10月前,中航信是在中国唯一有资格为在华售票的外航及其票代服务的GDS,但根据民航局的规定,2012年10月以后,外国GDS入华口子名义上已经打开。目前艾玛迪斯和阿巴克斯几大GDS对此的官方说法是,审批还在进行中。而对于是否接入外国GDS,携程、芒果网等线上国际机票大票代含糊其辞。 票代与GDS若即若离 作为中航信的下游,大旅行社和携程等OTA都拥有中航信认可的代理资质,按照查询量向中航信付费。一些大的票代一方面为分摊向中航信缴纳的费用,同时为扩大销售量,允许机票“外挂”平台搜索到他们的机票信息,等于大批发商拿票后层层转包。这些平台也就是一个票代之间的B2B交易平台,规模较大的代理商可以通过平台公布返点信息,吸引中小代理。 2010年国内共有100多家机票销售平台,较有名的有51book、票盟、嘉信通等,每天约有价值两三亿元的机票在平台上完成交易,占据中国民航机票交易量的40%以上。这些第三方平台流量大,也向中航信交了许多费用,但2010年下半年起中航信开始清剿平台,认为这些平台采用未经认证的软件和技术手段,正规代理人的服务难以得到保障。 中航信的剿杀令自然引起了强烈反对,众多小代理商也在反对者行列中。据相关规定,可销售国际机票的票代为一类客运代理人,资质要求比二类(国内航线)高许多。 许多小票代事实上并没有资质,第三方竞价平台为它们销售国际机票提供了一个保障。当然,民间竞价平台也质疑中航信此举其实是其为自己旗下“一站式”平台“航旅天空LinkoSky”打击竞争对手。在若即若离的持久战中,一些小的机票平台和小代理被封杀或淘汰掉,另一些则顽强地存活下来。 业内预测,随着外国GDS入华及其业务开展有实质进展,一些中小国际票代又找到了新出路。据介绍,大票代的采购价将更透明,更有竞争力,可拿到真正实时、实惠的国际机票,而中小代理商即使不能取得使用国外GDS的资质,但一些第三方机票竞价平台可以通过算法抓取到组合丰富、价格更有优势的国际机票,借助这些平台,小票代也可保证票源。 分析认为,艾玛迪斯等外国GDS通过除了机票分销之外的强大旅游产品分销系统“曲线入华”,对票代有不小的吸引力;旅行市场的产品选择性增加,也有可能对原有旅游特别是出境游价格体系产生冲击,消费者的出境游成本未来将越来越低。 利润是个“深水区” 国际机票票代平均利润率有多高?多位业内资深人士不约而同地表示,行业内至今没有一个确切的统计数据。国内机票赚的是佣金,有3%的标准,所以利润较薄,但国际机票主要赚服务费,票代自定义服务费,所以利润更高。 劲旅咨询的一份报告指出,2015年中国市场国际出票量将达3570万张,约为2011年的1.7倍,约为同期国内机票增速的两倍。国际机票占总市场的比例将由2010年的7%提升到2015年的17%。据此推算,到2015年,中国国内国际机票市场规模为千亿元人民币级别。 “因为技术门槛高,票价不透明,国际机票还是票代的蓝海。”一位资深业内人士说,国际机票平均利润可以超国内机票数倍。在票代服务费这块,有的国际机票票代收取票价1%到5%的服务费,有的甚至更高,在一些长航线国际航班头等舱或商务舱机票上,有的票代可以赚上万元服务费。 由于国际机票价格有无限可能,票代在操作上也容易有更多猫腻。比较常见的猫腻是票代卖出一些特价票,但未向消费者说明不可退改签,消费者在外国需要进行退改签操作时面临许多麻烦,不得不付出更多成本。这些特价票极有可能是代理人编造客户名字虚占座位,然后再去招揽客人,成交之后把原来编造的人名改成客人名字,或者是将团队机票卖给散客。 不过,有不愿具名的资深业内人士透露,对于正规国际票代,能赚取高额服务费也是种本事。据他所知,一些国际机票票代通过各种国内外GDS旅游产品分销平台引入代理费率更高的旅游、酒店、租车、邮轮和保险等综合旅游相关产品的代理销售,逐渐向国外综合旅游产品提供商方向发展;一些中小票代走差异化路线,在数条特色航线上做深做精;还有一些票代走高端定制路线,为消费者提供管家式服务,消费者在国外有任何疑难问题可随呼随应。 □分析 票代行业净化仅靠自身优胜劣汰 民航局在多年前已经将票代管理放开。2006年国内机票代理行业的约束性法规《国务院37号令》废止,民航地区管理局对代理人的市场监管权移也交给行业自律组织中航协。但作为行业自律组织,中航协对票代的监管是自律性监管,不是政府机构的强制性监管。中航协主要是依据中航协的章程对票代的资格认证进行把关。因此,中航协只能约束正规资质的代理,对一张桌子一部电话的“黑票代”并没有执法权。 业内人士告诉记者,票代行业的净化目前主要还是靠自身优胜劣汰,在监管尚不到位的情况下,消费者订票得自己留个心眼,预订机票应通过正规票代或航空公司官网,国际机票对服务的要求更高,不应一味追求低票价,而更应该讲究性价比。 国际机票购票技巧 1.机票费用可公费报销的,建议选择传统代理,比如线上的携程、芒果网等,线下的腾邦国际、全旅通、非凡旅行网等,此外,旅行社也是较好的选择,国旅、中青旅等有较强的旅游产品打包能力,签证等方面有一定便利性。 2.旅游散客或留学生,可以到酷讯、去哪儿网、淘宝旅游等比价平台,但在签证、语言等方面,需要消费者做好准备。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些比价平台上,通过比价后,不应一味选择价格最低的票代,而建议选择较有知名度的票代,或跳转到航空公司官网预订。许多外国航空的规则不同,例如低成本航空有免费行李托运的规格限制以及特价机票不可退改签的规定,一些老牌外航在官网预订有不少增值服务,例如机上餐食、免税商品等,这些信息值得关注。 3.有时间的“穷游者”,可考虑关注穷游网上的机票特价信息,以及手机App微驴儿,可选择性价比较高的出境游机票产品组合。 4.自由行游客在把目光瞄向那些低价、促销的机票时,不仅应看“0元”、“一折”等字样,还应该关注税费。记者廖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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